【千秋赋】第三幕

谢无染

“小巴是我与漫修遇到的一个4、5岁的孩子，见到他时是一个下雨天，他浑身脏兮兮的，习安将我们唯一的伞给了那个孩子，没想到他却跟了我们一路，在得知他没有家后，我们把他带回了丹心境。小巴这个名字还是漫修取的，而后顾乔一直在照顾他。”

谢无染

顾漫修 发表于 2022-7-23 11:56
犹记得生死相离的那个夜晚，虽有漫天箭矢，亦有满天繁星。有一箭射开了头顶男儿发髻，乌黑的头发从头顶滑 ...

感受到漫修突然抓紧的手，轻轻拍了拍：“都已经过去了，于我而言，你还活着就够了。”

顾漫修

高世澈 发表于 2022-7-23 11:48
“他向来说一不二，如果我拒绝，他也一定会找别人去做。”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竟是出奇的平静：“但是 ...

又是这样，又是被逼迫，又是…情非得已。

总有人要做，可总是你去做，都说世间最脏最污的，莫过人杀人者的那把刀。

恍然摇头：“太子殿下！”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这个道理，师尊懂，师父懂，南宫老将军也懂，所有为大越鞠躬尽瘁的，都懂。南宫将军痛快饮下毒酒，师尊虽有先皇所赐免死金牌，却也以耆老之躯，挑剑划喉…”

“可是，太子殿下…”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带着巨大的无奈与悲悯：“这么多年，你这样悲屈地活着，成了皇上手中那把最脏最污的刀，就算你做了君王，又何以为继啊，你…”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脑中各种细节纷繁杂乱地闪过，“除非…”

红眼看向高世澈：“你，不是高家血脉。皇上要扶持的，必不会是一把洗不干净的刀。”

游静好

谢无染 发表于 2022-7-23 12:05
“小巴是我与漫修遇到的一个4、5岁的孩子，见到他时是一个下雨天，他浑身脏兮兮的，习安将我们唯一的伞给了 ...

“那顾乔是谁？”

高世澈

顾漫修 发表于 2022-7-23 11:56
犹记得生死相离的那个夜晚，虽有漫天箭矢，亦有满天繁星。有一箭射开了头顶男儿发髻，乌黑的头发从头顶滑 ...

“就算没有你，秦相一家早成为皇帝心头大患，他一定会下手。”对着顾漫修苦笑：“怪只怪当时我能力微薄，不能扭转局势，只能做杀人的刀，不能做拔剑的人。”

南宫驰

听着众人言论，惊悉诸多秘闻的同时，心中那一丝猜想如阴云般不住扩大……
为什么爹知道我有对高氏取而代之的野心，却从不责骂我，明明他一生忠义，绝不允许有丝毫背叛朝廷的行为……
为什么他从小就教导我，一个帝王既要有野心，也要有仁心……
为什么那枚檀木香印，是这般沉重……
为什么他走的那天，如此从容……
为什么……
为什么…………
有个答案悄悄浮出水面，然而久经沙场的自己，此时竟然心怯，不敢去揭开……

顾漫修

游静好 发表于 2022-7-23 12:13
“那顾乔是谁？”

“顾乔应该是潇湘之王的儿子，当年我师尊救了他一家人的性命，自此他便誓死效忠丹心境了。”

“说起小巴…”垂下眼眸，“他只是个四、五岁的孩子，我在破庙外面捡到了他，他不会说话，我将他带回丹心境当弟弟一般养着，后来…谢家被构陷谋反，我倾尽全力助阿霁离开邺都，当晚…我是抱着必死之心前往应对，所以辞别了小巴和顾乔，留了银钱，还将那把伞留给了小巴…谁知他…”

“他就是我之前说为了给顾漫修的石像打伞而被活活打死的孩子。”

顾漫修

谢无染 发表于 2022-7-23 12:08
感受到漫修突然抓紧的手，轻轻拍了拍：“都已经过去了，于我而言，你还活着就够了。” ...

熟悉的温度顺着掌心处传来，心中苦楚消散了一些，岁月更迭，世事已然演变如此，可是只要还活着，就应该遵循己心不是吗？

念及此，回握住阿霁的手，朝他微微一笑。

高世澈

顾漫修 发表于 2022-7-23 12:13
又是这样，又是被逼迫，又是…情非得已。

总有人要做，可总是你去做，都说世间最脏最污的，莫过人杀人者 ...

“是啊，虎毒不食子，利用殆尽便毒杀暗害，我怎么会是他的儿子。”重重地拍在阑干上，眼瞳燃起怒焰：“可我明知道他对我冷漠疏离，也不过全尽纯孝，想做一个令他满意的儿子。”

“真相令人痛苦，但无论如何只能面对。”
手握长剑，转向南宫驰：“南宫驰，你究竟是谁？我又究竟是谁？”

南宫驰

高世澈 发表于 2022-7-23 12:26
“是啊，虎毒不食子，利用殆尽便毒杀暗害，我怎么会是他的儿子。”重重地拍在阑干上，眼瞳燃起怒焰：“可 ...

“我是谁……我是谁……”
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此刻竟带着莫名奇异的魔力，不住叩击自己的心房。
望着手中的檀木印章，久久不能做声。

游静好

南宫驰 发表于 2022-7-23 12:34
“我是谁……我是谁……”
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此刻竟带着莫名奇异的魔力，不住叩击自己的心房。
望着手 ...

“我的剑是你教的，你受伤了，我和天霸，就是你手中剑，天上眼，我是你的天下，我为你去上阵杀敌。”

信誓旦旦，掷地有声，他不知道，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过与阿澈共点一盏天灯，许下愿护太子殿下，江山永固的心愿，但阿澈与他，唯有亏欠阿澈，无以偿还。

心中感到抱歉，耳畔却传来一句惊雷，一时有些怔怔，谁，不是高家血脉……怔怔朝着高世澈望去，看他那声色俱厉的神情，似是早已知晓一切，不会的。

一步，两步，慢慢后退，松开了身边人的手，骇然朝他看去，“不会的……你怎么会……”
杀父仇人的儿子……结发为夫妻……你是逆臣…我必为贼子……贼子……

“所……所以南宫伯伯才会说，对不起南宫夫人，所以你才是……”

一时又哭又可笑，泪水都无力落下，甚至感到无所遁形，狼狈不堪。

南宫驰

游静好 发表于 2022-7-23 12:44
“我的剑是你教的，你受伤了，我和天霸，就是你手中剑，天上眼，我是你的天下，我为你去上阵杀敌。”

信 ...

“嫣儿……”
闻声转头望去，见她梨花满面，一步一步远离自己，似是想到了同样的答案。
初见的她，眼神中带着坚定。
海誓山盟的她，眼神中有着温柔。
雪鸾再见时的她，眼神中藏着孤傲。
回忆起前程往事的她，眼神中有道不尽的深情。
然而此时此刻，猜到真相的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为何是陌生……如此的陌生……
前所未有的陌生……
这一眼宛如之前破胸而入的那一剑，深深刻进了心头。
原本稍作处理的伤势顿时如洪水般迸发，喉间一甜，一抹鲜红不受控制而出。
喷洒的血，染红了檀木。

高世澈

南宫驰 发表于 2022-7-23 12:34
“我是谁……我是谁……”
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此刻竟带着莫名奇异的魔力，不住叩击自己的心房。
望着手 ...

看着南宫驰刀削斧刻的脸，才发现他真的很像躺在床榻上的先皇，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不敢深想罢了。

电石火花之间，真相上那层轻薄的迷雾被吹散，以前的蛛丝马迹都清晰分明起来。

怪不得师父教的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识别人心，却从未教过自己帝王之术。

怪不得秦相临死之前苦苦告诫自己，高氏江山不可易主。

怪不得皇帝就在身边，苏皇后却拉着自己的手，寻找到别人的影子。

命运无情，当自己终于认清回家之路的时候，所有亲人已经被屠杀殆尽了。

血脉至亲，只留下那声爽朗的“太子殿下你好啊”，临死之前未尽的抚顶礼，还有那句“高世澈，好男儿”。

热泪滚滚，恨悔交织，如今只能透过白发的南宫驰，去追寻父亲的一些影子，去畅想自己若是生在南苍，那该另有怎样的天地，怎样的命运。

“南宫驰，高家的一切，我都还给你。”

南宫驰

高世澈 发表于 2022-7-23 13:12
看着南宫驰刀削斧刻的脸，才发现他真的很像躺在床榻上的先皇，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不敢深想罢了。

电石 ...

“南宫驰？”
“南宫驰……”
“南宫驰！”
“对，南宫驰！”
双眼中的迷雾渐渐散去，眼角的泪花也随之而落。
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心中委实不知是何感受。
他就仿佛是自己的影子，不，自己何尝不是他的影子。
为何以前没有发现，这个纨绔子弟的眉宇间，那么像父亲。
为何以前没有发现，除了对自己之外，父亲还对他行过发顶礼。
为何以前没有发现，身边明明有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显而易见的不合理！
“错了。”
声音缓缓从口中发出，低沉，却有力。
“错了。”
垂下的头，再度抬起，眼中已没了适才的迷惘。
“我，是南宫家的南宫驰。”
“我，是雪鹰军的统帅，南宫兰幽。”
“我，是镇守边关，不教胡马度雪鸾山的南宫将军。”
“我不属于朝堂。”
“我只属于南苍。”
手上的檀木仍在滴血，血水淌在地上，混合着之前跌落的泪水，一时间分不清彼此。
“错了，高世澈。”
“不是你还给我，而是我还给你。”
“属于高家的一切，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我还给你。”
说完，将手中带血的檀木 抛了过去。

顾漫修

一个惊天的秘密呼之欲出，师尊五年倾心相授，不止有诗书礼仪，更有处世之道、辅君之道、弄权之道。心知为保皇位，权力斗争必是波谲云诡，但此番触摸到如此精心布局的棋盘，仍不免脊背发凉。

半晌，艰难开口道：“若皇上是为了磨炼下一任接班人而布下此局，那苏离阙也只是一块又破又残的遮羞布。既然如此，皇上又怎会如此轻易被人毒害？”

“难道皇上是假死？”城外，苏家军兵甲林立，怕是连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城里…倘若自己的猜测为真，恐怕这暗处，早已不知道布下多少机关陷阱，早已为我们铺好了一条血路……

高世澈

南宫驰 发表于 2022-7-23 13:27
“南宫驰？”
“南宫驰……”
“南宫驰！”

拔出长剑，刀刃撞向染血印章。

悲笑道：“你还给我，你拿什么还？”

你拿什么还啊！父亲，妻子，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你的了，我已经永远错过了！

索性不给自己留任何一丝希望呢！索性就让自己知道只有一条道可以走到底呢！

看着他身边的静好，知道有些话，错过了时机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我的人生本来不是这样，我的命运本来不该如此！

袁煌

高世澈 发表于 2022-7-23 13:47
拔出长剑，刀刃撞向染血印章。

悲笑道：“你还给我，你拿什么还？”

木质印章应声而碎，漏出内藏之物，金光璀璨。

南宫驰

高世澈 发表于 2022-7-23 13:47
拔出长剑，刀刃撞向染血印章。

悲笑道：“你还给我，你拿什么还？”

大踏步而上，无视剑锋，猿臂一伸一拉，攥住了高世澈的衣襟。
“你记得吗，我刚来时就对你说的话吗。”
“你无需给我什么交代。”
“你只是欠你的子民一个交代。”
“最初的命运不是你我能选的，但我能选择自己的未来该走一条怎样的路！”
侧首向谢无染喊道：“老谢，想办法给他治好，不要让他拿什么夺魄散做借口，逃避他该有的责任。”
说完目光回到高世澈身上：
“你已经逃得够久了。”
“是时候定下来了。”

顾漫修

金龙现世，所有的猜测都得到了验证。
神色复杂地看着高世澈和南宫驰二人，樱唇微张，只发出一个音节，便又戛然止声。
“太…”

慢慢地，随着这一连番变故在脑海中重演，目光渐渐聚焦在南宫驰身上，从审视到警惕，右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刀。
倘若南宫驰想独活，我们都将是他的祭品。倘若他不愿独活，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或许顾家、游家、秦家、谢家的冤屈，还能看见平反的一天。

高世澈

南宫驰 发表于 2022-7-23 13:55
大踏步而上，无视剑锋，猿臂一神一拉，攥住了高世澈的衣襟。
“你记得吗，我刚来时就对你说的话吗。”
“ ...

眼瞳赤红，发疯地挣脱南宫驰的禁锢。

“凭什么！凭什么！说换就换，说还就还！”所有的情绪冲破了闸门倾泻而出：“有谁问过我吗！去他妈的天下，去他妈的子民！我根本就不是，凭什么要担着责任，我都要死了还不肯放过我！”

恍惚中仿佛看到白发苍苍的先帝，紧紧抓住面前人的双臂，“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你把父亲还给我啊！”

“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