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戏点鸳鸯】石无痕梁玉石之醉吻

阿大

石家与梁玉石相认，但除了石无痕，玉石并未在石家其他人面前暴露女儿身，故而暂且避开了石、梁两家指腹为婚的婚约，转而与石无忌结为兄弟。

诸多时日来，石无痕与梁玉石之间早已种下情根，但因二人都未曾道明，感情朦朦胧胧，石无痕并不完全知晓梁玉石心中究竟作何想法。

石无介恋上秦秋雨一事让石无痕烦恼不已，且又听见大嫂苏幻儿道秀清居然喜欢上了梁玉石，虽然知道梁玉石是女儿身，不可能与秀清有些什么，一时不免还是有些郁郁不欢。

正巧碰上梁玉石送来桂花酒，无痕抱起酒坛子喝起闷酒来。

石无痕

桌上的桂花酒，似乎尚未开封都能感受到桂花的天香和醉人的酒香扑鼻而来，可一想起近事种种，却是心绪烦乱，一口酒下肚，个中滋味倒是没品出几成了。

梁玉石

“幻儿说你把自己关在屋里。多半是在生闷气，我还不信。有什么事能气得到智计百出的二堡主呢？”探手过去拉了拉酒坛沿，指了指桌上的酒杯，“三年的桂花酿，虽算不上顶级的好酒，但也没有让你独享的道理。不如这样，你慢慢喝，我也慢慢猜。猜中了你说完剩下的话，我喝光剩下的酒，可好？”

石无痕

心知她是一番好意，可恰恰她本也是使自己心绪紊乱的源头之一，一时握住酒杯只能自嘲般的笑了笑，又将酒斟了一杯，放在她面前。

梁玉石

端起酒杯晃了晃，澄澈的液体在杯子里打着旋儿，只是怎么转也出不去杯沿。

“无介为了北方花魁离家出走，惹火了无忌大哥，二堡主左右为难，帮三弟就要气坏大哥，站在大哥一边又委屈了兄弟。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自家的家务事，因此躲在屋里，借酒消愁，最好喝吐了用上个苦肉计，给他们两边一个台阶下，是不是？”说完一口干了杯中酒，“这法子靠谱！我也可以帮忙，怎么样？”

石无痕

“帮忙？呵……”
仰头又是灌下一口酒，酒液顺着脖颈滴下，明明应该有桂花的清冽芳香，此刻只感受到了喉头的烧灼和着一种无从宣泄的郁闷，而后突然抬眼死死盯着玉石：“帮忙？你想怎么帮忙？”

梁玉石

“怎么帮忙？”被突然带了攻击性的眼神唬得一跳，不自觉重复了一遍无痕的问话，话刚出口，想想自己也算是精明干练的名捕了，被眼神吓到十分丢人，强自谈笑：“这么说我是猜对了？那帮忙自然就是我们分工合作，你负责装喝醉，我负责帮你去叫人啦！”

说着用手沾着酒液星星点点地掸在石无痕衣服头脸上，边掸边继续说：“带一点酒味就好，真喝醉了影响发挥。”

石无痕

听完这个让自己心绪烦乱的“罪魁祸首”之一出的不着边际的主意，更是苦笑不迭，当她指尖触到自己脸颊时，皮肤像是被火烫一般将脸一侧避开，摇了摇头继续抱着酒坛子一口一口地灌着自己，心中的烦闷倒是一时忘记不少，多出来的则是一丝无措的掩饰。

梁玉石

“行了行了，等我把无忌大哥拉来了你再喝，你慢慢酝酿情绪就成，酒多留点！”赶紧把酒坛抢下来，放在桌上，“因为无介离家出走你喝成这样肯定不行，说不定他一听这理由都不来了，咱们还得找个借口，嗯我想想……”

单手托着下巴打量石无痕：“为什么会喝醉呢……”沉吟着左看右看，不自觉一下一下地嗑指甲，咔擦咔擦响个不停。

“哎，别光愣着啊！石二堡主文能治国武安邦的，快出个主意嘛！”

石无痕

"别闹了……这是我石家的事，你就别管了。"
终是无奈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玉石的眼神中略过一丝复杂，最终仍然只能黯然将目光收回到那只酒坛上。
一口接一口，喝下去的，也不知道是因三弟之事的烦忧，还是那些深埋于心却又如微末的感情。

梁玉石

“你石家的事？！”简单一句话如同一颗闷雷炸在耳边，“石无痕，今天换了傲龙堡任何一个人说这话我都不会怪他，因为他们不知情。可是你不一样！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

石梁两家通家之好的时候，不曾分彼此；我娘与石夫人指腹为婚的时候，不曾分彼此；石家蒙难，家父令我扮男装做捕快，多年隐忍只为查明真相报仇雪恨的时候，不曾分彼此；现在你跟我说，这是石家的事，不用我管？？
石无痕，你你你……你混蛋！”

明知道不能跟醉鬼当真，却还是因为他和自己分得这么清楚气红了脸。心里暗暗想着，只饶你这一次，等你酒醒了，一定要好好打一顿出气！

石无痕

也不知是喝的太快还是原本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最容易喝醉，听着梁玉石的声声质问，耳边的话，眼前的人，似乎都开始变得有点不真切了。
“不分彼此……不分彼此……”
明明这四个字本是如此情义两全的话，此时此刻却又不知为何让心中多了些许苦涩。
是你和我？还是你和石家呢？
醉眼微红，就这么持续盯着梁玉石，眼神中只是好像比刚才多了一丝混沌掩盖着的柔软，心中思绪烦乱却又偏偏不知如何开口。
也许，大家都习惯了石无痕什么都不说。
也许，大家也都习惯了不必去听石无痕说什么，因为他似乎永远都不需要别人操心。
也许，大家习惯了，就连我自己也习惯了……

梁玉石

她深深吁了口气，让自己从突然而来的勃然里挣脱开，回到进入这间屋子的最初目的。

她是来劝慰他的，而他却偏偏在拒绝、搪塞，甚至试图刺激她，令她离开这里。

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她几乎当场就想愤然离去。

如果他回应了她的气话，不论以任何方式。

但石无痕偏偏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睁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看着她。有一瞬间她甚至不能确定那双眼睛是因为酒醉而红，抑或是要流泪了。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她习惯了它洞悉世事，习惯了它决断如流，却在今晚看到它脆弱如斯。

她于是忽然不忍起来，忽然想起了自己进入这间屋子之初的目的。

她坐在他的对面，酒坛就放在他们之间。

那个苦口婆心的捕头于是又回来了，她听见自己开口说：“无痕，你心里的感情，我们都知道。你看到无介为爱离家，想必也是羡慕他的勇气，后悔自己当初的错过吧？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幻儿现在是你的大嫂，有很多事，你再也不能说、不能做，你心里憋得慌，我懂。跟你绕圈子，是我的不对，你不用拿话激我走，今天晚上，我也不会走。你若是想说，我就帮你把门，保守秘密。你若是不想说，我陪你喝酒。”

然后酒杯满上，她先干为敬。

敬酒的时候，她觉得心有些酸。大概是太可怜这个苦命人了吧，她心想。

石无痕

默认接过酒坛又是一口接着一口，在她敬酒后手上的动作终是停了，有人说，人的面具一旦戴的久了就拿不下来了，累吗？也许吧……
也或许这已经成了一种生活的常态，自己早已习惯，习惯了将一切埋在心底，习惯了作为一个永远都不必让别人为自己担心的人。

又或者，有些话本在我的脑海中预演了太多次，把所有要说的，要听的都演过了，演够了，演倦了。当它真的来临时，却只剩下了无语。
沉默就成了此时唯一的回答，只是盯着她的眼却未曾移开了半分，眼神中的混沌也越来越浓，你只道我深埋于心的感情后悔我当初的错过，如果……如果还有第二次呢？一个让我爱着的女人，我还要再错过吗？

醉眼半睁，窗外的日色被风吹得薄薄的，房梁灰败的阴影和她纤长的眉纠缠在一起，若在往日，他一定会挣扎着强迫自己醒来。但这一刻，他忽而好像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她和他，只隔着一个拥抱的距离。恍惚之中，他甚至能感到她身上传来的暖香。

自己的世界仿佛一阵天地摇落，忽而伸手战栗着抱紧她，一个略带生涩却又强硬的吻就这么落在了梁玉石的唇上。

梁玉石

桂花从来开在深秋，等酿成了酒，必然经过了至少一个冬天。

所以桂花酒，总是带了四分花香、三分酒醇、二分清甜和一分冷冽。

也因此桂花酒好喝，却不醉人。

只是今天显然并不一样。

骤然被充满桂花甜香的怀抱包围，甚至呼吸间已经带上了酒气，唇齿间一派柔软芬芳。

她忽然醉了。

脸颊烧得滚烫，连思考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是她醉了？还是他？

若是她醉了，这一场醉梦里，为什么有这样的一幕？她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想法，石无痕是石家人，却不是与她指腹为婚的那个人，而且那场婚约明明到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是……

那么就是他醉了。

他醉眼朦胧，看眼前人就是心上人，所以终于还是抱了，吻了。

只可惜她并不是幻儿，她想着。

真心地为他惋惜，更不忍因此而打断他的动作，毕竟她是为安他心而来。

就圆他一场梦吧！梦醒之后才好继续隐藏自己的秘密。

隐瞒有多难熬，也只有熬过的人才会懂。

她懂，所以她更要演好这个梦。

她轻轻叹息着，任由两人唇齿纠缠。

石无痕

一个人要如何才能在自己的生命中错过所爱之人两次？
唇齿相依的纠缠，早已说不清是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还是推得更远。他的战栗，不是在她身体上求索到了久违的欢愉，拥抱她的时候，轻轻蜷曲，就像初生的婴儿。唇齿、肌肤、灵魂都颤抖着和她纠缠在一起。放纵、沉沦、悲痛，彷徨，探索着这场深秋中唯一的温暖。
有时候，越是默契的人，越是深沉的感情，越容不下心的距离。
越是在乎，就越是锱铢必较。

梁玉石

石无痕低着头，吻里带着近乎虔诚的膜拜，谨慎而放纵。

那是他的矛盾吧！他面对幻儿的矛盾。

她看着他的眼睛。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她自己却不在他的眼里。

一股陌生的酸在她的胸腔酝酿，吻越是温柔小心，酸楚就越是浓烈。

你知道你吻的不是幻儿吗？她心里想着。

之前是她在可怜他，也因此而迎合他。但她现在却突然开始可怜自己了。

放弃。

她总是在为幻儿放弃。

因为幻儿和石无忌，她放弃了坦白自己的婚约、自己的性别。

那时她毫不犹豫，至今也不后悔。

现在石无痕将她当做了幻儿，她又开始放弃了自己的存在，将自己装成是她。

只是这一次，她却并不甘愿，也不释然。

她真是可怜！

不知是酒醉还是神迷，她的小女儿态忽然而来，也因此击溃了一贯的冷静坚强，她本来也是个姑娘。

一个姑娘，为可怜人留一滴泪，难道不是最正常的事吗？

所以她哭了。

微微仰着的头令眼泪划过最短的距离，落进发鬓里，消失不见。

她眨了眨眼。

她的眼没有了眼泪。

她的眼里全是石无痕。

一个醉了的石无痕。

认错人的石无痕。

这个人并不可怜，简直可恨！

她开始奋力推他，想要推开之后狠狠甩他一巴掌，甩得醒最好，甩不醒好歹也给自己解了恨！

苏幻儿

“无痕你大哥找你有……事……”本是兴冲冲来带个口信，一只脚还没跨进门，就被震得眼前一黑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完了完了这是真的有事有大事了！  大叫一声：“你们两个住手……不对，住口！”袖子一捋冲上去就要把梁玉石拉开。

石无痕

许是借着酒力将深埋于心的情感宣泄，苏幻儿的一声喊叫却不啻为一道惊雷将微醺的状态下的自己给喝醒了一大半，眼见苏幻儿一把冲上来就要去拉梁玉石，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将梁玉石护在了身后：“大……大嫂，我……她……”
饶是平日里精明干练，此时却也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但唯有心中一丝情愫开始明晰起来，是的，或许这本就不能解释，也不必解释。

梁玉石

幻儿乍然出现，她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

听着石无痕无措的语音，她只觉得茫然无措。

他看到了幻儿，他发现了我不是幻儿，他把我藏在身后是怕幻儿不悦，消耗了他们之间仅存的一点可能吗？

一时间胡思乱想，竟不知如何应对是好，只是直觉地替他解释着：“幻儿，我……这是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