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初见一之年少风流付与君（彦穗）

宁夜

天宫大宴，觥筹交错，鼓乐齐鸣，初列仙班的彦佑虽然端坐席位，但是左顾右盼，对天界的一切都觉得十分新奇，这时候，一位千娇百媚的仙子闯入他的眼中。

穗禾

轻移莲步，迈入天宫门槛，款步姗姗，来到天帝天后座前，打开手中捧着的宝匣，顿时光芒四射，炫人眼目，定睛一看，只见是两枚幽蓝色的明珠衬在宝匣内的素色锦缎之上。

抬头含笑，对着座上两位尊者介绍道：“鸟族穗禾，参见天帝天后，此乃翳珀，是由翳鸟眼珠制成，不仅拥有最纯正的天空之色，更是成双成对，所以寓意着矢志不渝的爱情。穗禾今日将此宝物献与天帝天后，祝愿天界永世昌明。”

宁夜

穗禾仪态优雅，言辞得当，天帝十分满意，指着穗禾对天后说：“她是鸟族公主，说起来，你还是她的姨母呢？”天后闻言惊喜，上下端看穗禾，也不住的点头：“以前还不曾注意有这么个亲戚，穗禾，有空便时常来我紫坊云宫多走动走动。去坐吧。”

彦佑

鸟族公主穗禾上仙，仙姿绰约，双眸灵动，虽然仪态说话端庄优雅，却隐隐有种杀伐气势，与庭中众仙皆不相同。听她所赠之物竟是同类的眼珠，吃了一惊，果然美人都是自带杀气的。又美丽，又厉害，哇，这就好比烤竹鼠加了辣椒，鲜香又刺激！感觉心脏碰碰地跳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恋爱的感觉吗？

见穗禾坐进自己身侧的空位，赶忙上前殷勤：“小蛇彦佑，见过穗禾上仙！”

穗禾

久居翼渺州，此次也是初来天界，正愁宴会拘谨，见有仙友热情，也颔首回礼：“仙友客气了，孔雀穗禾。”端看这位彦佑君，一袭青衫，潇洒翩然，果然不负天界上仙的品格。又听彦佑君自我介绍是水族，心中犯疑，水族归属水神管辖，与天后统领的鸟族一向不睦，此番自己独身来天界献宝，本来是为了与姨母天后相认，方便日后发展，可千万不要行差踏错，误中政敌的陷阱。于是对着彦佑不敢多做言语，转过头来，目不斜视。

彦佑

穗禾分明打量了自己一番，可仅打了个招呼，就转过头去不再相看。难道说她是性格内向害羞？眨了眨眼睛，盯着穗禾看，可是不管怎么眨眼睛，她都不转头。哎，总不能一句话就把她得罪了吧？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把双手插进袖子里，拿手肘轻轻撞了撞穗禾，神秘兮兮地问：“穗禾上仙，你猜我的袖筒里面有什么？”

穗禾

一门心思看着姨母的表情动作，揣摩其喜好，见彦佑又来搭话，紧张的看了一眼姨母，确认她没关注自己，才回头悄声应道：“彦佑君，这里是天帝宴会，你别闹了。”想到他本体是蛇，袖子里也不知会不会塞满了一窝蛇，顿时有些……饿了？

停止胡思乱想，掩袖饮水，趁机快速在长袖后对他说道：“你可别变出什么奇怪的东西吓坏了天界的仙侍仙子。”

彦佑

听穗禾唤自己彦佑君，非常亲切，心中很是欢喜，眉眼中全是笑意。

“这可算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吗？”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袋，倒了一些红色的豆子在小碟里，放到穗禾面前的案机上。“这是凡间的冰糖相思豆，很甜的你尝尝？”

“说起来，像小蛇这般好吃懒做的，修仙的唯一动力呀，就是化形后可以享尽凡间美食。结果你猜怎么着？”稍微凑近了穗禾，小声说：“飞升之后才发现啊，这天宫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

穗禾

犹豫了一下，在碟子里拈起一颗红豆，尝了尝，香甜满口，还有粘在手指上晶莹的糖渣，忍不住想再舔舔手指头。

“人间的膳食，和天界确实有所不同。”慢慢咀嚼，又吃了几颗，“人间都是味道鲜明，像彦佑君变出的冰糖相思豆，甜就是甜，一清二楚。而天界的琼浆玉液，仙果美食，都是讲究自然原味，不会轻易添加佐料，所以味道都需要细细品味，才能感到一丝余味。大概是人生苦短，只争朝夕，所以任何味道都要大开大合，不加掩饰，而天界是要借此提醒诸仙清心寡欲，潜心向道。”完了歪头看着彦佑，“彦佑君是想说明这个道理吗？”

彦佑

看美人吃得开心，自己也是欢喜。然后听美人点评了一番人间食物和天界食物的异同，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十分厉害，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临了穗禾转头来问自己的意见，这……这直接点头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眼珠提溜转了转，说道：“穗禾君所言甚是。你可知为何众仙皆知凡间食物好吃，却唯恐避之不及吗？这是因为啊，吃凡间的食物很容易上瘾的。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很想再多吃一点冰糖相思豆呢？”

穗禾

天界上仙素来端正严肃，平日相待都是彬彬有礼，但骨子里都透着一股清高疏远，有意无意的保持着各自的距离，这位彦佑却跟神仙们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似乎根本不介意自己刻意划出的那道界限，也一直无视着自己用礼貌堆出的假面。

看着宴会上的各色神仙觥筹交错，虚与委蛇，结交着一些值得结交的人，热闹非凡，但是根本不曾有人看一眼角落中籍籍无名的自己，心中莫名就升起一团火，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的样子，记住我的名字，匍匐在我面前，后悔曾经对我的无视。

这样想着，双眸中浮起一丝冷意，仰头饮下一杯酒，低下头来，又恢复了那个稳重懂事的鸟族公主，面上永远挂着一缕娴静的微笑。

“可是彦佑君，上瘾的东西，往往都是避之不及的毒药呀，你……不害怕吗？”

彦佑

穗禾的微笑和话语不知为何让自己打了个寒颤。奇怪，这天气也不冷呀。不过美色当前，也没有多想，只顾着托着脸看着穗禾傻笑。

“我嘛，我当然害怕呀。就像我看穗禾君，看着看着就上瘾了。等我见不到你的时候，怕是要生不如死了。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你说我怎么能不怕呢？”

说着无辜地对穗禾眨眨眼睛，特别特别真诚的模样。

宁夜

彦佑和穗禾相谈甚欢，全然不觉下首的祈姚仙子正对天帝暗送秋波，天帝也报之以笑，天后觉察，笑容尽敛，怒目瞪视。这一切，被穗禾收入眼中。

穗禾

瞥了一眼彦佑，这段表白之词他张口就来，无比纯熟，竟好像在说一句“今天天气真好”的普通招呼，自己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彦佑君的客气真是与众不同”或者“你该不会吃多了人间甜食中了毒”，精心打造的人设就差点崩在当场。

这段情话固然谈不上真诚，但也终于发现了这位彦佑的独特之处，这里所有人的“真”，透着一股“假”，而他的“假”，竟藏着一种“真”。一个无视规矩，不理世务的浪荡神仙，在意的只有他感兴趣的东西，而不是对他有用的东西，可能在他面前呆久了，都会忍不住放心大胆的摘下面具透透气。

天后的表情落入眼中，心中盘算，对上彦佑真诚的眼神更加真诚的说：“彦佑君这话……真是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外面春光正好，你可愿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彦佑

“好呀好呀！这么快就约会了，我才是没有心理准备的那个……”挠了挠头，“哎呀，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时间不是问题，感觉才是问题嘛！跟穗禾在一起，小蛇做什么都是高兴的！”

趁着宴会散场，和穗禾一道向御花园走去。

穗禾

顾盼一路，熟记御花园的地形，掐下一朵花把玩，不经意的对彦佑说:“其实我明天就要回翼缈州了，不过匆匆而来，能认识彦佑君你，也是不错了，你除了人间美食，还喜欢些什么东西？”

彦佑

“喜欢你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然后赶紧捂住嘴巴。遗憾懊恼地叹了口气，“哎，我怎么直接就说出来了呢？被穗禾君认为是轻浮的人可怎么办呀？哎呀呀呀，这可太糟糕了。”

清清嗓子，整了整衣服，双手负后，摆出一个润玉式的儒雅笑容。“刚才的话是个意外，现在请容彦佑重新说一次。我除了喜欢人间美食，还喜欢美景，喜欢山川大海，四季变换，日月辰星。当然，这些和我最喜欢的比，全部都不值一提。我最喜欢的……”一挥广袖，轻托起穗禾的下颚，一脸深情状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是你。”

穗禾

两人走到一处凉亭内，周围绿树掩映，花丛繁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遮挡，只剩下这一处桃源。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听到彦佑所言，穗禾还是忍不住笑了，又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举花挡住面颊。明明这景，这笑，这和自己衣色相配得宜的花，都是经过自己设计的，想来自己在彦佑面前的样子，一定不会难看。只是自己这笑，倒是有了三分真，和七分假掺在一起，更加难辨。

轻轻拂开彦佑的手，“彦佑君的情话，和人间的美食都是滋味独特，倒真是不相伯仲，再耽下去，万一上了瘾可如何是好？明日我辞别天后之后就要归家，午时三刻我们相约到此，你来这里送送我可好？”

彦佑

穗禾以花掩面，笑语连连，她说什么都点头称是。从未怀疑过她说的任何话。

及至次日午时赴约之前，还特地采了清晨日出第一缕光时的露水，配以柑橘和茉莉混入桃花酿中，制成一小瓶气味甘甜清新的香氛，想要送给穗禾作为别礼。

想到去见穗禾，心中十分雀跃。脚步轻快，连蹦带跳地向御花园凉亭走去。

宁夜

次日，彦佑赴约，请选择（提前等待、准时赴约、迟到、有事不来），请注意选择将会影响后续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