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系列】同舟随君伴君侧 昭阳殿里第一人

赵合德

听闻刘骜应允，娇笑着将他眼睛上覆着的绸带又系紧了些，然后起身也来到赵飞燕的这一边坐下，在她耳边低语道：“姐姐，看你的了。”

赵飞燕

与合德点了点头，悄悄起身，风吹衫动，急忙轻踩舞步，几个旋转到了方才合德的位置，手指抚过锁骨上的美酒，轻轻点在了汉成帝的唇上，然后退开几步，不再作声，只是望着他偷笑。

刘骜

“怎么就给寡人上这么一点酒啊？"

刘骜笑着抱怨几句，随后轻轻舔着唇上夹着飞燕体香的美酒，然后装模作样地猜了起来：“刚才的酒……象是从昭仪先前的位置送上来的，是昭仪吗？"

假作一问刘骜随后摇头：“不对不对，昭仪上酒定然故意变换方位。那就是皇后了？"

赵飞燕

咬唇一笑，嗔道：“陛下睿智，靠这样猜人，不作数，臣妾要重来一次。”
说罢望向合德，手指指了指汉成帝，示意她来。

赵合德

“哎，不行不行。”我摇了摇头，“皇上吃了这美人酒，可不能让他白占了便宜，嘻嘻。”

走过去凑近刘骜的脸，隔着绸带腻语道：“皇上～别人都说闻香可识美人，此刻合德就在你面前，适才你吃的可是合德的酒？”

刘骜

“闻香识美人……这可不容易，那寡人可要好好闻闻。"

刘骜突然伸出手臂将赵合德揽入怀内，嗅其体香。赵合德的芬芳较赵飞燕浓重，却没有赵飞燕先前故意在身上留的酒香，刘骜辨识出来之后却未说破，故意装傻地继续搂着赵合德，细细品味。

赵飞燕

白占了便宜几字惹得她低声轻笑，笑声未消，便见合德与刘骜已亲密斯磨在一起，长袖掩去笑意，只余一双美目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片刻便收回目光，望着这壮阔山水略略出神。

赵合德

“皇上～”嘤咛数语，柔荑撑拒，似推还就，“皇上～你这般调戏臣妾，臣妾不依。”

一时间云鬓微乱，娇喘几声，寻得间隙倒在他怀里，幽幽道：“皇上不肯猜，那便是认输了，要罚…臣妾也想喝酒…”一双含情美目直直盯着刘骜，胸脯因着刚才的缠绵起伏不定，脸上飞起一片嫣红。

刘骜

刘骜长笑一声，取下脸上绸带，抬手拿起身侧斟满美酒的杯子，向怀中的赵合德笑道：“寡人认罚，敬昭仪一杯。"

随后却将琼浆玉液倒入口中含住，俯身将美酒向赵合德双唇度去。

宁夜

游船宴乐，一派声色犬马，就在此时，忽然传来侍卫和宫女的嘈杂声，刘骜面色一沉，二女也朝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名穿着朝服的大臣一边喝退宫女侍卫，一边朝这边疾行而来。
到距刘骜数步远处，几名大臣齐齐跪下，口称奉太后懿旨，劝谏皇帝居安思危，亲贤远佞，勤勉朝政，修德胜欲，方能稳固神器，永保无疆。

说罢，几个人看向赵飞燕，眼神严厉。

赵飞燕

岸上密集的马蹄声早已将她思绪拉回，这群顽固老臣敢在帝王面前如此放肆，依仗的不过是凌驾于帝王之上的那位。自入宫来，步步惊险，如履薄冰，好容易才在合德相助之下加冕凤冠，免于再陷入永巷浪潮般的争斗中，虽也料到此事必遭诟病，但这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着实可气。
眼圈泛红，双眸噙了一丝冷意，嘴角渐渐扬起笑容。
你们要的，我偏不给。
拢去被风吹在面上的几缕发丝，轻言轻语道：
“本宫识得几位大人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心中敬重无比，不知道几位大人又是否识得此处是陛下的行宫别院，陛下在此，皇后在此，昭仪在此，怎么轻易就擅闯了进来，若是还有其他妹妹在此，受了惊扰，陛下该不该治诸位大人擅闯后宫之罪呢？还是诸位大人家中内院，也如此一般任人来去自由？”

宁夜

领头大臣瞥了一眼赵飞燕，哼了一声，并不正眼看他，继续对着刘骜说道：“臣等心中只有圣上，并无旁人，今日既知有罪，若是圣上亲降雷霆，臣等甘愿受戮，绝无怨言。妇人只当修养德行，安居后宫，毋须干政！”

赵飞燕

后宫毋须干政？说的是那位吗？
笑意更浓，垂眸看着蔻丹鲜艳似血，微微颔首，像是认同：“几位大人当真是舌灿莲花，说得极好，后宫乃陛下内眷居住之所，非诏不得入内，大人们心中有陛下，便可如此放肆随意进出，言下之意便是大人手下心中怀有大人，便可擅自闯进大人家中内院与大人家眷相见？”
“本宫与昭仪原本出身寒微，饱受凄苦，虽今朝有幸得太后、陛下厚爱准许伴于于君侧，但也算受得诸位大人如此冲撞。诸位大人自是知晓陛下历来宽厚仁德，不会因此治罪，只是本宫还是要奉劝一句，寻常人家尚且规矩森严，更何况此涉及皇家威仪，还是说诸位大人想要效仿坊间传言的那位？”

宁夜

三人之中以太常丞王玥最为年长，他昂首朝赵飞燕道：“臣驽钝，不知娘娘言下之意。臣之性命，本就为社稷而生，于圣上而用，肝脑涂地，有何足惜？献策谏言，职责所在，若只是因为害怕犯颜就杜塞言路，不予君主知悉，臣日后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今日冲撞之罪，任凭圣上处置，臣等绝无怨言，但望圣上游乐有度，效前贤圣德。”

赵合德

眼看着气氛渐渐剑拔弩张，想到姐姐刚刚才荣登后位，在后宫还未建立自己的势力，太后更是一直对我们姐妹俩颇有微词，虽则皇上恩宠有加，但想起游船初时皇上眉间若隐若现的愁容，目前后宫和朝政之间的矛盾，应该是皇上的一块心病。

念及此，略微整理了一下鬓发，踱步上前， 柔声道：“各位大人，还请息怒。皇上既是大汉天子，自然应当勤勉朝政，修德胜欲。国家大事我等后宫妇人自是不会干涉，也不敢干涉。还请各位大人回太后话，皇后与本宫必定克己复礼，思太后所思，想太后所想。只是…”

话锋一转，承转了一丝厉色：“本宫虽不懂朝政，但也知后宫和睦乃皇室安定之所向。今日春色正好，皇上携皇后与本宫在此游船，原是鸾凤和鸣，却使得各位大人做出这些无谓的猜测与揣度，各位大人即使愿意肝脑涂地，却也令皇上陷于两难之境，于朝政与后宫皆无益处，这又是何必呢？”

言毕又转向刘骜，施礼跪下，声声若泣：“还请皇上责罚臣妾，臣妾一介妇人，不懂得如何为皇上排忧解难，唱的只是靡靡之音，逗的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乐子，叫皇上与皇后无端被人诟病，实在是臣妾的错。”

微风拂过，岸边绿柳初现嫩芽，不远处几声鸟叫，适才难得的和乐气氛消失不见，雅致的游船似乎成了肃穆的朝堂大殿，我低着头等着领罚，嘴边却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赵飞燕

“呀。”眼波流转，蓦然抬眸迎向王玥，与他盈盈一礼，“诸位大人乃国家栋梁，自然比本宫更懂伦常道理，是本宫见识浅薄了。”
耳边传来妹妹的一声叹息，裙摆微动，已走到汉成帝面前，明眸含泪，只望了他一眼便躲了开去，深深下拜，缓缓低语：
“臣妾身为皇后，妹妹若是有错，那臣妾更是责无旁贷，臣妾自愿前往太后宫中领罚，只愿陛下不要再因此等事烦恼忧愁。”

刘骜

赵合德跪倒请罪声声若泣，赵飞燕下拜领罚明眸含泪，刘骜只觉得一股火气堵在胸口几欲爆发。自从被册立为太子之后，自己一言一行都要受母后王政君操控，完全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即使成年亲政也要面对满朝王氏外戚处处制肘，国家大政难有一件能遂己意，便连自己册立皇后也要处处受其刁难。如今终于这样欺上门来了吗？

刘骜面色铁青道：“王玥，你口口声声太后，口口声声懿旨，说了这么多……懿旨何在！国有国法，太后懿旨何等尊贵，你口口声声说有懿旨却不出示，你是蔑视懿旨，匿而不示？还是假传懿旨，当众欺君？"

拍案而起，刘骜雷霆震怒，不给王玥等人辩驳机会，当场下令：“来人将王玥下诏狱，交付御史大夫审理，将他是蔑视懿旨还是当庭欺君给寡人审个清楚明白，再按国法发落！"

宁夜

天子一怒，王玥纵有万般理由，此时也有口难辩，被强行摘去衣冠，被缚下狱。其余二人窥见此般情景，面色黯然，但仍是跪地谏言不止，除了前番所言种种，又加了一个太常丞冤枉。

刘骜

刘骜看着地下两位大臣，对他们的谏言充耳不闻，等待押送王玥的侍卫远去，方才开口，“寡人想起来了，先前两位大臣好像也说奉了太后懿旨……懿旨在哪里？为何迟迟未曾出示？还是你们假传懿旨，当庭欺君？寡人问你们，假传懿旨该当何罪？蔑视懿旨又是何罪？”

刘骜料定三位大臣若有懿旨，必是由王玥持有，现在王玥既被拿下，其余二人身上定无懿旨可以出示，当下毫不客气，声色俱厉，大发雷霆。

赵合德

此番王玥被缚下狱，虽则彰显了皇上对我们姐妹俩的宠爱，但也只怕是更加会招来非议。

然而心中亦明白，权力与地位才是保全自身的最佳武器，即便非议加身，只要皇上恩宠不减，同时身为后宫妃嫔的我们不牝鸡司晨越矩干政，太后也是无可奈何。

此刻，心中无比感激皇上对我们姐妹二人的维护，但此事一经发生，皇上必定会被太后问诘，于太后也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因此仍是跪拜在地，缓缓道：“姐姐与臣妾得皇上如此爱护，实是感激在怀，愧疚于心。臣妾定会去向太后请罪，只求太后一个心平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