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三尊会审 • 断念剑下难断情

霓漫天

“哼，人魔交战数年，生灵涂炭，死伤无数，现如今魔君就在山门，而他手下魔将不知残害了多少长留弟子，你身为长留门人，人间帝王，尚能置若罔闻，双手奉上轩辕剑，确实不足为奇。”

白子画

看着场中各种激烈的言辞针锋相对，依旧面色平静许久一语未发。

目光徐徐掠过场中诸人，最终还是落在花千骨身上。
“逐出师门？我长留尚未决定如何处置孽徒，却也还轮不到外人来指点。”

此话虽是对杀阡陌所讲，但目光却仍定格在花千骨身上。双目中清空的光辉有一种看透世间一切疾苦的宁静，却又被被风吹成冰冷。

“偷盗神器，大闹东海，释放妖神，已是不争事实，当初为师收你为徒之时，对你说过什么？”

轩辕朗

霓漫天 发表于 2017-11-3 20:51
“哼，人魔交战数年，生灵涂炭，死伤无数，现如今魔君就在山门，而他手下魔将不知残害了多少长留弟子，你身 ...

千骨磊落应答，正合自己猜想，顿时眉目舒展，正要说些什么。
却听到霓漫天出言讥讽，斜眼睥睨，神色疏狂高傲，冷笑出声：“我人族战士抵抗魔族，悍不顾死，朕亦身先士卒，从未退却，凭你口舌之利，便能颠倒是非黑白吗？当真可笑！如今三尊会审，花千骨勾结魔族之罪还未有定论，你凭什么在此搬弄是非！”
霍然转身，往前走近几步，直视霓漫天，浑身气势一变，目光凌厉如剑：
“为人子女，你不查清父亲死因，任由凶手逍遥法外，是为不孝！因一己私怨，妄加罪责于同门，是为不义！你有何资格立于此地？”

花千骨

辩驳之际，白子画波澜不惊的声音仿佛自天外传来，一如当日：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白子画执掌长留八十三年，于尘世无寸德，于本派无寸功，今欲收花千骨为本派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不求她能斩妖除魔，位及仙班，不求她能闻达于世，振兴本门。只求她博爱天下，慈悲众生，堂堂正正，无愧于心。若有行差走错亦全是弟子教导不力之过。长留列仙见证！

而自己当时初入长留，对掌门师父恭敬至极，磕头起誓，一片赤诚：

长留列仙在上，弟子花千骨，命格异数，厄运缠身，生是不祥之人。承蒙尊上不弃，悉心教导收我为徒。弟子定会堂堂正正，无愧天地，无愧长留，无愧尊上。今后生为尊生，死为尊死。绝不违抗半句师命。天地为证！

当时雀跃不已，所言句句肺腑，全然不会想到会有今天。师父的话，我终究是违抗了，而自己当初的誓言，也只完成了一半。

想到此处，心中既是酸楚，又是惭愧，对轩辕朗和杀阡陌说道：“师兄，杀姐姐，你们别说了。我是长留弟子，身负数罪，理应依照长留门规处置，听从师父发落，辩无可辩。你们对我的好，我心领了。”又劝杀阡陌道：“杀姐姐，我知道你一直很疼爱我，只是小骨做错了事情，理应接受处罚，这是我自愿的，与旁人没有关系，无论我受到何种处罚，杀姐姐你千万不要伤害无辜，否则我的罪过就更大了。”

交待完毕，对着白子画合掌叩首，一如当日拜师；

“师父，弟子错了，愿受任何处罚，只求师父不要将我逐出师门，从长留除名。”

单春秋

袍袖迎风而展，立于杀阡陌身侧，面挟寒霜，不发一语。
场上之事于不过琐碎，杀阡陌为了这么个丫头五次三番做出荒唐之事，屡劝不进，不得不放任他为之。
然而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探得洪荒之力的下落，不惜任何代价将洪荒之力取出送到杀阡陌的手上。

霓漫天

仿佛听了一个滑稽的笑话，右手骈指：“轩辕朗，你简直可笑至极，是非黑白已在眼前，山门外长留弟子惨烈之声尚在耳边，而人世间血流成河，甚至连白骨都无人收敛，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你为了一个女人安之若素的事实。还是说为了替花千骨洗脱罪责，你与魔君早已握手言和？呵，当真是百年难得一闻的奇观。”
又闻他称蓬莱岛诬陷，一时气极，怒极，一缕青光，突然自骈指射出，迅如掣电，击他额发：“轩辕朗，你欺人太甚。”
上前一步，竟是呕出一口鲜血，拭去嘴角血痕，长剑直指，目光轻蔑地扫过在场众人，每一句话已是恨到极至：“照你的道理，她花千骨柔弱善良， 我蓬莱岛便是凶狠残忍，她花千骨无罪无辜，我蓬莱岛便罪大恶极？花千骨觊觎浮沉珠，害我爹性命，乃是蓬莱数名弟子亲眼目睹，身为子女，技不如人，无法手刃仇人，本无面目见泉下父亲，现如今还要听你妄言构陷污蔑蓬莱岛……呵，我霓漫天的确没有资格立足于此地，更没有资格立足于这天地之间，而想必到了明日，你是否还会说长留门与蓬莱岛一并陷害于她，我蓬莱岛担了这恶名便罢了，却是不容你再加诋毁其他。”
身形一起，手中宝剑疾射他面门，人随剑至，身体斜步上前，手掌似游鱼般滑出，拍向他身前罩门，掌风所至，摧金断石。

摩严

见轩辕朗执迷不悟，怒火愈炽，再听到杀阡陌口出狂言，正要驳斥，不料白子画却于此时发声，微微一怔，对着这魔君，自是不便与掌门争夺词锋，当即住口。而后花千骨的答话字字句句传入耳中，只是不住冷笑，及至她最后一句话说完，陡然变色，霍地站起，疾喝道：“掌门师弟！”

果真如自己所料，无论花千骨如何花言巧语，自己都不放在心上，唯一可虑的便是白子画会再次心软，网开一面。事关长留声誉，这次决不能再由着他。若他下不了手，就由自己来当这个恶人，断不容他再留这祸根在身边。

正盯着白子画，却不料旁边的轩辕朗与霓漫天一言不合竟动起手来，眉头皱起，重重一哼：“放肆！”身形微动，倏忽间已至二人之侧，袍袖一拂化开霓漫天剑势掌风：“公案未断，戒律台上，不容妄动兵刃，令尊之死，今日长留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念她心伤父亲之逝，一时忘形，也并不打算再作追究，转向轩辕朗，面沉如水：“你今日上这长留山，是以我摩严的弟子，还是以人皇之尊？若以我弟子，你既非人证苦主，亦非三尊与持戒护法，戒律台上并无你的位置；若以人皇，我长留以宾礼待之，但作见证，于我长留内务，亦无置喙余地。之前所为，已是僭越，若再妄言妄行，休怪本尊无情。”

花千骨

已经俯首认罪，但霓漫天突然发难，用自己错处指责轩辕朗，心中不忿，“一事归一事，魔道之事，正派必然戮力而攻，与今日之事何干？师兄不过顾念同门之谊，不想我蒙受不白之冤，何来与魔君言和？世间公理本就一致，难道只要观点相同，就是沆瀣一气吗？”

“再者，师兄并未一意袒护，他只说我并未杀害霓掌门，也并未指责蓬莱岛，你不要无中生有！你说数名蓬莱弟子亲眼见我行凶，那恳请世尊当场逐一询问人证，我当时到底用何种招式，何种兵器杀了你爹，再开棺验尸，追查到底。”

霓漫天

轩辕朗出言不逊，辱及蓬莱，本欲不与他善罢甘休，师尊既出此言，便强忍着怒火暂且作罢。
不料花千骨言行之中殊无悔意，怒极反笑，长啸一声道：
“好一个一事归一事，好一个顾念同门之谊，你若有半分顾念同门之谊，又怎会将我爹害死，不过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罢了。”
“是他轩辕朗口口声声说自己愿意送上轩辕剑，言下之意我爹就也得心甘情愿为你送上浮沉珠，如此逻辑是什么道理？再观他所言所行不是身陷魔障又是何缘故？”
直视花千骨，言语中已是寒意彻骨：“而你，花千骨，他方才亲口所说蓬莱岛污蔑陷害你，你跪此地，只听他为你辩护之言，却不听他诬陷构陷之语，更未听见世尊斥责他之声，还能说出他并未指责蓬莱岛，我无中生有，可见你并未真心实意认为自己做错了！”
“蓬莱弟子亲眼见你害我爹，而你亦无见过单春秋行凶，你所说的单春秋向你承认害我父亲，一来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二来就算单春秋对你说过此话，你不过听过便一口咬定是他害了我父亲，仅凭此言就妄图洗脱杀害我父亲的罪名，到底是谁在言辞开脱？”说到此处，冷声怒道：“且不说我爹早已按照蓬莱的规矩归于天地，就算他此刻仍在，我也绝不会让你再做出开馆曝尸之事。“冷冷一笑：”花千骨，你说你爹是病死的，我不相信，今日之后，我必将去到你的家乡，为你爹开棺验尸，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病死的，为他讨还一个公道！”
五指握紧碧落，控制不住已是真气絮乱，衣袂无风自动，转头望向世尊，见他就在身侧，已是做了一个决定，低声数语几句。

摩严

“！！！”霓漫天的话委实太过骇人听闻，即令自己对花千骨殊无半点好感，仍是难以置信，勃然色变之余，却碍于形势，无法详加询问，略一沉吟，唤来一名执法弟子，数语之后，弟子领命而去，不多时回返，退下之时，自己手中已多了一个小瓶。手握小瓶，思索着霓漫天的话，脸上阴晴不定，片刻，终迈步行至花千骨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一字一句，重若千钧：“花千骨，除却那六条，你究竟还犯下过何等孽行？”

轩辕朗

“霓漫天，你强词夺理！夺珠者便一定是杀人凶手吗？花千骨手中宝物不乏他人相赠，焉知浮沉珠之事没有隐情？你蓬莱岛可有人亲眼目睹花千骨杀害岛主？至始至终，你可说明你父为何所伤，死因如何？你既无法取信于人，那便由不得他人质疑！若花千骨当真有心开脱，何必提什么单春秋，是非曲直一查蓬莱岛主伤口便知！我倒要问问你明知有疑，一意遮掩，又是为何？“
怒意迸发，对迎面剑光视若无物，厉声说道：”说我勾结魔道，更是无稽之谈。今日是为三尊会审而来，魔教作乱，等事毕自会一一清算，何须你多言？！”

虽是不惧霓漫天杀招，见师父出手相护，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待见他满面怒容，心中苦笑一声：只怕徒儿要更加让你失望了。
长叹一声，拱手正色道：
“师尊，今日我既是长留弟子，亦是轩辕国主。身为长留弟子，同门好友受人诬陷，我若因畏惧尊长威严而不敢仗义执言，是否有悖您一直以来的教导？身为人族之皇，轩辕剑乃朕亲手赠于花千骨，她若因此铸成大错，朕难道不该一问究竟吗？是以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说完，眉宇神色更加坚定，语气却越趋冷静平缓：“三尊明鉴：轩辕朗此行，并非一味为花千骨推脱罪责，而是不希望她背上本不该自己承担的罪行。”

轩辕朗

不知霓漫天在师父耳边说了什么，见他全身气势陡变，心中不安。

东方彧卿

虽然一直装作若无其事的品茗，其实一直观察着场内动向。
见霓漫天对摩严低声耳语，而后者脸上出现了那万分精彩的表情，便知道说的一定是“那件事”。
（来了，真正的重头戏，终于要上演了。）

花千骨

气氛骤变，适才唇枪舌剑言辞激烈，霓漫天对世尊耳语之后，他竟并未理会自己和轩辕朗，径直朝自己走来。俯首在地，不能窥见他的脸色，但是问话之中，满是肃杀，即便不明所以，也隐隐觉得不安，“弟子刚才所言，句句属实，除却偷盗神器等事，并未触犯其他长留戒律。”

摩严

花千骨 发表于 2017-11-4 12:38
气氛骤变，适才唇枪舌剑言辞激烈，霓漫天对世尊耳语之后，他竟并未理会自己和轩辕朗，径直朝自己走来。俯首 ...

“最好如此。”

最好如此。今日戒律台上，尚是首次想要相信花千骨所言是实。但疑虑既生，却不能就此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眸光一暗，手掌微侧，透明水滴自瓶中坠落，溅在花千骨手背上。

桃子

几滴液体落在花千骨的手背上，只听得滋滋两声，皮肤顿时被腐蚀得血肉模糊。

花千骨

“啊！” 禁不住一声惨叫，剧痛袭来，身体本能而动，护住自己受伤的手背，蜷曲在地，不住颤抖。再看一眼手背，水滴触处，腐肌蚀肉，血肉模糊。

东方彧卿

骤闻惨叫，身子微倾，几乎便要站起，却被心中另一股执念压下。
（不能心软……）
（谋划了那么久，不能功亏一篑。）

糖宝

听到这一声惨叫，心中没来由地一慌，在人群后试图踮起脚依旧无法得知摩严对花千骨做了什么，转头见到在一旁悠哉喝茶的东方彧卿，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袍袖：“爹爹，骨头娘亲叫得这么惨你就不着急吗？”

东方彧卿

糖宝 发表于 2017-11-4 16:53
听到这一声惨叫，心中没来由地一慌，在人群后试图踮起脚依旧无法得知摩严对花千骨做了什么，转头见到在一旁 ...

目光一黯，执杯的手微微颤抖，勉强应道：
“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放心，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
却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在安慰糖宝，还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