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复苏】金柏奕谢冰城密谈帖（其他人请勿回复）

谢冰城

沉吟了一下。“我和百惠是老交情了，但是彼此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与你祖父，是08年才认识的。”

“那时候我不在常德。再往前的事情，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只是……”

“百惠对杨澧，的确超出了一般的感情。但她不可能是杨沅生母，也不可能做出抛弃亲子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她自己不能出美甲店，我想，这次来窨子屋的不会是我。”
“临行前是她托我好好照顾你的。”
“当然，我有负所托。她生我气也是理所应当。”

忽然轻轻道，“你……柏奕。”
“我没什么资格和你提要求。但如果可以的话，多和她在一起呆一会儿吧。”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可能以后你就没有太多机会了。”

金柏奕

“家祖父要在下尊敬沈前辈，沈前辈让在下不要接触叶大哥，叶大哥他的身份在下不懂，您为何会说他会杀了所有人？”

“谢教授知道在下的外公吗？在下昨天看了信，想了解一下净血教的事情，家祖父对他也是有愧。”

“她如果不在的了，那沈焕弟弟怎么办？”

谢冰城

“叶䣅？他是秦广王的人……秦广王和都…和美甲店，一直是死对头。道不同，被他占了优势大义，自然赶尽杀绝。和美甲店有关系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逃不掉。”

“当然，说是死……如果你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他也不介意养来当狗。”

自嘲的笑了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比如我，可能就是一条品种稀有，血统纯正，让他觉得非要搞到手里的好狗。”



“不过叶䣅和杨澧，多少有一点香火情吧。”
“我原本是看他对你上心，又坐在杨澧那个位置上，才引他来见百惠。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没有想到……”

“但也没什么关系，一痕泪这样的角色，势必时刻在秦广王的密切关注下。”
“双方撕破脸，有些事可能更加方便。”

“于情，一痕泪对你另眼相看；于理，秦广王不会把你放在眼里。所以无论如何，叶䣅现在都不会害你，反而会更加护着你，乃至把你拉到他那边。”
“你想和他接触的话，自己多长个心眼就好。”



沉默了一会儿。

“小焕的事情，百惠说她会安排好，让我不要多问。”
“以百惠的本事，只要有办法，她早就去试了。既然没有，那说明你我都帮不上什么忙。”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你有能力，才有资格去做出改变，参与交换，撬动大局，乃至制定规则。”

“否则，就只能像我一样……”


不带感情地说着这些，谢冰城知道自己正在冷酷地撬开少年的心房，好往里面塞入一颗种子。

有的种子僵死在冬天。
但也有种子可以发芽。

所以，杨资……你会怎么做呢？给你选择，带你上路，让我看看你能够走到哪里吧。

金柏奕

静静听着谢教授的话，摇摇头：“叶大哥不是狗，他也不会伤害在下，您请放心。”

之后愣了许久，突然问他：“叶大哥是秦广王派来找您的吗？香火情？”

“在下问过他，他说他经常一睡几十年，在下怕他这次任务回去，还会一睡几十年，以至于醒来后不认得在下，而在下也已经去世了。”

“秦广王为何来找您？您不喜欢他的行事作风吗？那您的真实身份家祖父知道吗？是他帮助您的吗？”

“沈前辈的事情在下不问了，只要沈焕弟弟可以好起来就好……”

“在下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呐……您甚至有利用价值在秦广王手中，而在下却想和秦广王抢人，在下只想抢人，完成祖父交待的事情，不想制定规则，在下随遇而安，生死由命。”

谢冰城

随遇而安。
生死由命。
谢冰城忽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无能为力，所以随遇而安；朝不保夕，所以生死由命。

可杨资与他不一样。
他有他的起点，有他的际遇，也有……他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丝微笑。
有一丝怅然，又有一丝期许。



“我以前是阴司的考功判官，镇魂平台与斩魂使绩效数据库最初是由我设计实施的。后来因为暗中利用数据库权限支持百惠这边黑市的运转，叛出了阴司逃到人间，是你的祖父杨澧替我准备的身份。”
“我既然叛逃，那就是把阴司十殿的面子都往脚底下踩了。秦广王要找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再加上镇魂平台与数据库，几百年都是我一个人负责，他们能找到的继任者最多只能参考我留下的文档进行一般性质的运维工作。秦广王这种上位者，是很不习惯自己被卡着脖子的，自然也就恨我多一点。”

“你在韩国，可能没有感受过特别森严的等级秩序。在阴司，从来都有三六九等之分，十殿在上，各类阴司官员次第排序，斩魂使则是末之又末。”

“地府目前在职，为13,761位斩魂使。”
“当前每年的末尾淘汰率设定为3%……这个数字在百年前曾经是更为严酷的10%。”
“而任务死亡率，据我所知四百年来最高的一年，是37.2%。”

“当然这主要是没有后台的斩魂使。”
“叶䣅就不一样了。他这次出任务，在系统里拥有镇魂与斩魂使两套权限。就说让普通斩魂使闻之色变的区域投诉惩罚措施，压根连找就不会找上他。”
“所以说，作为一个有能力的斩魂使，跟上一位好领导，不失为上上之选。”



“那么……”

“你抢他出来……又能做什么呢？”
“让他和我一样做逃犯吗？”
“或者是想他陪你一生，等到你死了，再回秦广王那里自首认错？”

金柏奕

“既然秦广王这么厉害，而叶大哥也有这个后台，那就不抢了。起码他可以好好的，拥有一具别人艳羡的、可以自动修复的身体。起码哪怕我不在了，他还在活着，也许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后，他有幸可以遇上一个贵人，帮他一帮。在下太渺小了，能遇上他，已经花光了所有运气了。”

“哦，在下可能会为他照一张照片。”

“在下本来以为，您会知道些他生前的事情，却没想到，您将您自己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在下。顺便帮在下关上了一扇痴心妄想的窗。”

谢冰城

沉默了一会儿。“所以呢，你放弃了？”

金柏奕

  

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纸杯抿了一口，微微皱眉评价道：“是热水，好不习惯，韩国都是喝冷水的。”

斟酌开口，小心翼翼道：“这就像自从回了国，在下的认知统统翻了一遍，遇上的也不是普通的人。每个新认识的人，都神通广大，身世背景都十分神秘，并且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致在下于死地，在下也不知道家祖父原来这么有能耐，家祖父的信中说，这个世界，也许真正的模样不如假象那般美好，但是它却很真实。”

“如今我发现，对于平凡人来说，它真实的有些残忍。”

“但再有能耐的人，他已经不在了。情分这东西，在下并不觉得，人离世之后，还能剩下多少，更别说因他而照料子孙。也许在下哪里说错了什么话，就和叶大哥一样，满身弹孔，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可以修复，而在下可能就眼睁睁地去见阎王了。”

“在下有一点一直不懂，你们有句话，人在情在，人走茶凉，人情淡漠，物是人非。所以为何不干脆从一开始便直接端上冷水。热水灼人，在下怕极了。”

放下纸杯，手指轻叩杯壁，看杯中荡起一小圈涟漪，心里却想着那个人的水球技能，真方便啊……

目光从纸杯中抬起，落到他波澜不惊的双眸里，坦言道：“在下很怕，家祖父的事情，是在下的责任，在下不会退缩，但叶大哥，他也许是在下不能够触碰的人，我怕我碰了之后，他便没了。”

“谢教授，您说的对，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小小的我，并不能改变什么。”

谢冰城

“害怕么？”
“金柏奕，你看着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忽然出现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因为你爷爷的关系，因为你身上的镇魂令与血脉，才会亲近你，关照你？”

“你不敢相信沈百惠。也不敢相信我。”
“你不敢相信自己。”

“即使我说了那么多，你都会觉得……啊，这和在下有什么关系呢。”
“——是这样的吧？”



看了一眼挂在他脖子上的玉佩，然后目光上移。
认认真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我送你的玉佩。”
“第一块，是因为杨澧和沈百惠。既然碎了，那这段情分，我已经尽了。”

“第二块，是因为你。”
“我觉得你很好。”
“你会尽全力完成别人的嘱托。会保护比你弱小的人。面对再可怕的事情，你都不会因为畏惧而逃避、放弃、服软、投降。”
“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即便身边的人都反对，你还是会选择坚持自己的心意。”

“——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渺小。”
“如果没有这些，一个人即便有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没有灵魂的武器，旁人手里的刀子。”



“金柏奕，你听好。我并不在乎你姓什么，叫什么，是谁的子孙，有谁的血脉。”
“我想让你做我的学生。”
“真正的学生。”

“但我不会选择教导一个只想追求力量，甚或不知道自己想追求什么的人。”


抓住了他的手，按在他自己的胸膛上。

“在这里，有你普通人的心跳。”
“但你要知道，这心跳，是一切之始，是心意之源。是你的所爱，你的珍视，你的向往。”

“现在，按着它。然后告诉我。”
“你想要什么？”

金柏奕

　  　手指不由自主地圈住脖颈，沈百惠对自己发动的那种窒息又回来了。
　　“您要在下相信，但您这边给在下带来的信息，却完全令在下费解与害怕。”
　　“沈焕是沈百惠的弟弟？可沈焕这个名字的阳寿明明未尽。”
　　“沈百惠对我有保护之心？可在私下聊天时，她明明白白想杀了在下，就因为在下问了一句沈焕。”

　　“在下听了戴姑娘接触到伞后所说的话，知道沈前辈她没有骗我。可我还是怕她，她太神秘了，家祖父已经去世了，她瞬间的一个念头便可掐死我。”
　　“即使发生了这些事，您可能都觉得，不告诉在下，都是为了在下好，那谁可以给在下安全感呢？”
　　“那个给在下安全感的人，被一个枪炮直接从我身边轰走了。”
　　想到满是鲜血的叶䣅，禁不住一阵后怕。还想说些什么时，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了脖间细绳，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喃喃道：“是啊，玉佩，您也有给过在下安全感，但您的身份突然就变了，变成了和叶大哥对立的考功判官……”

　　情绪渐缓，手被他按在自己胸膛上，这是心跳，也满是他。　　
　　“曾经我想要的，不过是祖父死亡的真相。”
　　“多亏了您的存在，让我可以遇见叶䣅。一不小心我又多了一个想要触碰到的目标。”
　　“教授，我想要叶䣅的自由。”

　　“至于学生……”
　　“您听完我接下来的话，您可能就不想收我了。”
　　“一是您的信息，在叶大哥陆陆续续的汇报中，已经被秦广王知晓了。并且在下从叶大哥那边得知，秦广王很快便会派人前来抓捕。”
　　“二是白先生的伤，其实叶大哥奉命前去执行，先斩草，再派人抓捕。原本的命令是要白草折必死无疑。”

　　讲到这里，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神色，才低头认错般看着地上。
　　“但是您先别激动。”
　　“您说过，家祖父给您造了身份，我就忍不住会想，叶䣅有一天可以逃出来吗？后来在下问了叶大哥这个问题。”
　　“所以当时执行任务的他，只对肉体下了死手，却没有拿走他的法器，而是隐在了一边，看你来了之后，才悄然离去。”
　　“叶大哥不确定秦广王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极大可能是这次旅行途中，而白先生的能力又被他……所以这次旅行他会和我一起去。”
　　“在下想要的，是教授和叶大哥，一起合作。”
　　不知道您会拒绝吗？谢教授。静默不语地低着头，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终于把话问出口了，但敌人是秦广王，真的可以吗？叶䣅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逃得掉吗？叶䣅。  

谢冰城

先是叶䣅。然后是杨资。
百惠你真会给我找麻烦。

伸出手，拉住少年的肩膀，让他坐到自己身前。然后慢慢抚摸过金柏弈的脖颈，用灵力把皮下的青紫一点点打散，抚平。

“很难受。”不用疑问，直接下了定论。“说实话，我都不敢得罪她的。”
“她对你有保护之心，也有利用之心。她对杨澧有情，但此情于她，也不是太过重要。所以沈焕的事情，她既然给我发话了，我就不敢碰。”
“之前没能和你交代清楚，是我的错。”
“——为难你了。”

伸手把少年的衣领理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于叶䣅。”
“我和他没有对立，我也没有想过对他动手。”

“一开始，杨澧去世，黑市失去明面上的支撑，沈百惠又心生去意。”
“黑市既然打算易主，我的第一选择是你，第二选择是叶䣅。以他镇魂的地位，可以为你提供足够的支撑。你的存在，又可以确保我和他的合作能够有基本的共识。黑市本身的运作，则可以从我这里慢慢给出去。”
“这是为什么我选择接触叶䣅，引他去美甲店。沈百惠事先知道这件事，也愿意和他谈一谈。”

“但秦广王……是百惠的逆鳞。”
“那个情况下我只能首先安抚沈百惠，保护你。她当时的情绪极不稳定，除了沈焕，已经不顾及任何人。你只要再多走一步，再多激怒她一点，倒下的可能就不仅仅是叶䣅了。”
“我阻止不了她对叶䣅动手，自然也没有把握阻止她把枪口对准你。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冒险。”


“你说的那两件事……”

“以中华之大，阳界之广。常德只是一个小地方。”
“一痕泪在被唤醒之后，能够被准确地派到常德，并在体制内安排好了身份，这证明秦广王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够在常德找到我。”
“那么我身份的暴露，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这点我早有准备。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我还有多少时间。”

“白草折的状况……”按下了心悸，淡淡续道，“他能活下来，本来就出乎意料了。”
“我一开始以为那里会是一个陷阱，甚至不敢把用平台把居心宸直接拉到那个位置，宁愿自己去趟一下……就算拿我自己换给他们，也无不可。”

“所以……”谢冰城温和的眼神，骤然露出一丝锋芒。

“你可以去告诉叶䣅。沈百惠的事，我负他；白草折的事，我承情；至于他替秦广王做事，沈百惠在乎，我不在乎。”



沉默了一会儿，又笑了笑，把刚刚那一刻的锋锐主动散去。
“我还有两个问题问你。”

“第一，你说的合作，是叶䣅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这件事，他知道么？他是怎么看你，又是怎么看我的。”

“第二，你说你想要叶䣅的自由。”
“我可以帮你。”
“但我想要的……是所有斩魂使的尊严和自由。”



露出一丝自嘲。

“我知道这件事看起来就离经叛道，天真狂妄，异想天开。这么说吧……”

“我可以死。”
“我在乎的人，居心宸也好，白草折也好……我会尽全力保护他们。但其实他们，也会死。”

“但我不希望我想要的东西，随着我的死从此消逝。”
“我希望有人可以记得这个愿望。”
“我希望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一千年后。彼时的阴司，能够是另外一个样子。”


“对不起。”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过其他人。只在今天告诉了你。我原本应该先收你做我的学生，朝夕相处，传授课业，再潜移默化，春风化雨。等最后……再告诉你这些。”

“但我可能没有时间了。”

“所以，我说的学生……是这个意思。”
“但的确这件事，对你来说太重，太不公平。所以我不打算隐瞒，也绝不强求于你。”
“你如果拒绝，我也有其他的法子……总之，不会影响我对叶䣅的态度。”

“我希望……你可以凭着本心给我一个答案。”
“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
“我都不会怪你。”

金柏奕

  

有些不自在地闭上眼睛，回避教授的视线，下意识还想与小时候一般，以为看不见就能安全了。

其实并不是故意想朝教授撒气，只是回国后不由自主地对谁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真的太累，神经崩太紧了。

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应对面孔。在他们面前，情绪只敢偷偷露出一个小小的尖角，一有风吹草动即刻缩回尖角换成钝角笑脸迎人，或哭着示弱。

只有谢冰城之于其他人，都不一样。对方没有居高临下的威胁，也没有模棱两可的隐瞒，连压力都妥帖藏好后才来与自己谈心。

就好像塌了的天，这个人突然出现，他帮你撑住了。

默默心中想了许多，从神秘水井一直到叶䣅，想到连呼吸都放缓了。才抬眼看向谢冰城，眼神交汇，毫无保留，再次开口时心态已悄然转换，称呼也换成了学习中文时记下的古时尊称。

“谢先生，我没有想过那么远，那么深。甚至最初只是想将他带出来，带到地面上，那就是普通人以为安全与自由，很傻……然而现在我明白了，我只有几十年好活，而只要如今的阴司还存在一天，那他便也总有被发现的一天。在下想了很久，既然如此，我想用这短短的几十年的命换给他一件礼物。”

“您有您想要的东西，这东西……会死很多条命，也会救更多的命。我也很期待这个结果，但我最想的只想让叶䣅好好地活成他的样子。”

“我只告诉他，您会帮他逃出来；而我告诉您，这个愿望以后也是我的愿望了。”

“假如您的时间不够做这件事，那么您现在还愿意加上在下的这条命吗？”

“这个合作，是叶䣅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但现在多了一层您的意思。他怎么看我不重要，他怎么看您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学会反抗了，而我不要命了。”

谢冰城

叹了口气，忽然上前，轻轻抱了抱这个孩子。
然后很快松开。

“你很好。”
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判定，在此刻，又有了新的意义。他为他指的前路，并不是风和日丽，也没有鸟语虫吟。
所能看见的，只有山川险阻，风急雨骤。
很苦，很累，很难。很危险。
甚至会比谢冰城所能想象的，要来的更苦，更累，更难。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可以走多远。
但至少他有勇气，以少年的热血孤勇，走出第一步。


慢慢抽出图纸。
“这是第一步。但我要告诉你，沈百惠在骗你。”
“这张图纸并不是什么加固封印的术法。”

“关于桃花源的事情，你现在知道多少？”

金柏奕

回抱了他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我猜到了沈百惠有问题，图纸也是有问题，甚至有可能是揭开封印的法术，但以前的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有你了。”

“关于沈百惠，我的疑点有四，一是祖父。信中所说，她身份不可深究，曾蒙她照拂不假，但此恩已报，须敬之远之。祖父所托之事，只有给信这一件事，所以当你说她托您保护我时，我当时连您都怀疑了。”

“我接触她的第一面，感觉她其实不是想保护我，而是想让您将我带到这里来，拿走我身上的镇魂令，或者和现在一样哄骗我用镇魂令去开封印。因为红衣人如果拿了镇魂令没有用，那么他拿镇魂令，而我被沈百惠派过去，刚好揭开封印。”

“祖父死时不肯让我回来，一是想给我自由，二可能是怕沈百惠对我下手，那封遗产信怕也是沈百惠寄的。不过如果祖父拜托居先生看钥匙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这个猜想可能不算数。”

“二是沈焕。”

“三是我企图从她那得知净血教与外公卜算子的事情，但她不肯多说。当年父母矛盾激化的事情，在下怀疑是她从中设阱。若她是有真心向我，这些事或多或少会知晓一些，她有告诉您吗？”

“四是98年据她所说，陈和花千面逃跑，但陈再次出现时却记忆全无，甚至在她手下工作，这点我很在意。”

“桃花源的事情，只有您能告诉我了。”

谢冰城

（信息量等下一贴）

（更新一下玉佩2.0升级版用途：
可以主动开启防护罩，调整防护范围，把包括你自己在内的最多3人纳入保护，玉佩总能量是一个墨盒
可以主动摘下扔出自爆，引爆所有剩余能量；自爆的话挂绳留着，定位和通讯系统在挂绳里）

谢冰城

“我们从头开始看一下。”


“第一，沈百惠和你祖父的关系，以及对你的态度。”

“窨子屋之前，沈百惠给我表露出了对杨澧非常深切的怀念之情。但对你似乎所知甚少。”
“她的主要重点放在了折叠空间上。”
“随后才是要我带你去见他。”

鬼头的东西总是需要有人去继承的，如果杨家还有继承者的话，我们能帮应该尽量帮助一下。

如果你见到鬼头的后人，带他来见我。

“之后我提到了假的‘杨澧’出现，她否认了你祖父还以魂修的状态活着的可能。提醒我花千面的存在。”

“提到你的部分……”

“我说了你对假的‘杨澧’深信不疑。”

那个孩子……也许需要些历练，异能者的世界不是那么好混的，太单纯的人迟早要吃亏。”

那孩子完全没有接触过这边吗？那我倒有点疑惑了，老鬼会把传承希望寄放在一个普通长大的孩子身上吗？万一他无法接受这边的世界，要怎么办呢？

“说折纸书在杨柔手上。”

让那个孩子去要可能更合适一些，我想杨家血脉之间应该有某种确认的方式。但是你要和那个孩子说清楚，折纸书是件很危险的法器，放在我们店里，才是最安全的。如果他是有贪念的孩子，那还不如在杨氏魂修手里拿着。

“她的确没有明言要我保护你。但她对杨澧之死流露出的感情，让我先入为主，误判了她的态度。”
“而在折纸书落入白草折手中之后，她并没有试图索取，这一点也冲淡了她最初对杨澧遗物的强烈意图。”
“但在当初，她的确看重折纸书远胜过你。”

“而你体内的镇魂令，则完全没有提及。”


“——我的判断是她更看重折纸书，而非你本人。”
“——遗产信与她无关。”
“——她不清楚镇魂令在你身上。”


“——假设。”
“——如果她有所图谋，那可能起初计划是借助折纸书来实现，而后来才发现了你和杨家镇魂令的存在，折纸书又难以入手，于是改弦易辙，决定从你入手。”


（未完待续）

谢冰城

（续2）

“第二，沈焕。”
“他的确与沈百惠没有血缘关系。小焕的背后其实是1998年沅水水位下降的真相，以及沈百惠的真实目的。”

“按照沈百惠所说。”
“98年，你的外公卜算子杀了1000个人，想以净血教密法，用他们的血，提升自己的修为。魂修花千面加入了卜算子的计划，目的是在那1000个人死后，吞噬他们的生魂。”
“沈百惠和杨澧晚了一步，没有救下这1000个人的性命。这其中就有年仅十八岁的小焕。”
“其时恰逢洪水，冥河倒灌，自沅水水底灌入阳界水系。然而沈杨二人手上并没有定水珠来封堵漏点。”
“两人于是用‘无限回环’和那1000个生魂，组成了封印法阵，替代定水珠的效果，压下了洪水。”

“你猜的没错，那些图纸旨在解除封印。”

“她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我。所以告诉我的是，她想送小焕，同那1000个生魂一起回到正常的轮回。”
“她也告诉我，如果你不去解封，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解封失败。她也有其他办法，送小焕去轮回。只是损失可能大得多。”
“——她是在警告我，也可能是在通过我警告你。”


“——不过我想。”
“——按照陶仲炆无限修魂的原理，这些锁入循环中的魂魄已经积累了大量的因果能量。”
“——这些能量如果能被魂体汲取，可以瞬间造就一个强大的魂修，我想这就是花千面的目的。”
“——同样，如果把这股能量在沅水水底的关键节点释放，完全可以造成地形的永久性变化，让阴河与阳河不再相通，永绝水患。”

谢冰城

（续3）

“第三。”
“你父母与净血教的事情，百惠没有提及过。”

“第四。”
“陈是黑市的客户。但我之前和他没有交集。”
“因为技术限制，黑市最初在阳界使用的都是纸质档案，之后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流失了一部分资料，没有被录入数据库。所以很多事情，我并没有办法查到。”

“最后。”
“关于沈百惠的真实身份，既然杨澧没有在信里挑明，你其实也没有必要知道太详细。我只能告诉你，她和叶䣅一样，都来自地府。曾经的地位和叶䣅的老板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