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水消失在水中2】第四篇——真相

殷步熹

陈芸箶 发表于 2022-1-29 23:44
“步熹哥，我只想问，你和杨未晞为什么要杀老卫？”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直到你问出这个问题...我才想起新的记忆片段...”
说完幽怨的看了眼老和尚

整理完思绪然后说到：“近几年国家扫黑除恶日渐严峻，许多官商陆续落马。可唯有一人，始终未能逮捕归案，这便是张泽。多年来他手握多位要员的把柄，以此要挟。其中也包括我，这次来空山寺便是和他交易，未晞和洵美并不知情。可谁能想到所有的故人竟会都在此相逢...”

首先我发现了正在偷拍的小姜，将其打晕之后正不知道如何处理。结果又被等你来的老卫撞见，张泽便要暴起灭口，打斗中被老卫抢先用交易前张泽放在地上的手枪击毙。随后，老卫准备强押我回警局自首，未晞想要阻止...最后老卫被未晞用绳子...

一步错，步步错。为了掩盖这一切，我伪造了卫叔和张泽搏斗中身亡的现场，结果这时你赶到了...你拿起了丢在一旁的手枪对我扣下了扳机，倒下的确是未晞...

我也红了眼，握住了匕首，你拿着烛台。曾今相依为命的两兄妹，没想到终究还是走到了刀兵相向的这一天。

最后是我赢了，我抱着未晞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走到一楼，大门没有上锁，可在门口挡着的却是洵美...

我一直扪心自问，我真的错了吗？
前半辈子的殷步熹兢兢业业，愿求得世间清明。结果呢？未晞她跟着我可曾过了一天好日子？洵美因为我在那个老鼠乱窜阴暗的小房间里受到了怎么的折磨？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你们了不起，你们清高！你们可知道这一路走来，我们遭受过怎样的苦难。为民请愿？可谁能为我们一家请愿？若我连自己家人都守护不了，这世间不清明也罢。

面容扭曲，神色癫狂，宛若一头受伤发疯的野兽，咆哮道

这是什么破地方，破地方，破地方！我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我要做步步高！我要所有伤害了我和我家人的人都去死！
所以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我都不后悔。
可若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意义都反对我做的事，都希望我去死...

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殷洵美

殷步熹 发表于 2022-1-30 09:32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直到你问出这个问题...我才想起新的记忆片段...”
说完幽怨的看了眼老和尚

“爸爸……”

见到父亲狰狞痛苦的神情，堵在心头汹涌翻腾的情绪彻底决堤，终于红着眼伸手抱住了他，泪珠不停落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被砸坏的弓道天马，其实早已被重新购买，重新挂回了钥匙上。

“爸爸，都是为了我和妈妈。”

“我一直恨，恨你和妈妈为什么把我送进地狱，我以为真的是我太顽皮了，才让你们如此狠心。可我不知道，这不是你们所能阻止的，爸爸，你要是没有妥协就好了，看不见没关系，我还听得见，活不下去没关系，因为我是英雄爸爸的英雄女儿，这样一想，我那些痛就一点也不痛了。”

“爸爸，我们不回去了好不好？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妈妈为了你，也做了错事。我们把生的希望还给他们，好不好？”

卫风

“原来是未晞啊…”

殷洵美

卫风 发表于 2022-1-30 13:14
“原来是未晞啊…”

难过地望着卫风，这个从小就很疼自己的爷爷，自己却没有选他：“卫爷爷，对不起，我选了陈阿姨和其羽。陈阿姨含冤坐了多年牢，我想让她重新活过来，好好再看一眼世界，其羽为了救我也被生生砸死了，我希望他能活下去，替我，替我爸爸做一个真正的英雄。”

------------------------------补

“姜其羽，我醒来后，一直在想，如果你没选择和我分开，而是与我并肩作战，你会后悔吗，但我看了爸爸妈妈的经历，我发现，如果没做那个选择，你可能也会和爸爸一样为了我低头，那时候，你眼里的光定会因为我而熄灭。”

“再上空山寺许愿，我本不想旧地重游，却意外发现了你的踪迹，在我决定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段感情我并未放下，我的心里还是爱你。我见到你为了保护我而死，我哪怕有再多的释然，可我依旧还是想你活下去，去做你想做的事，爸爸没能做成的事情，希望活下来的你可以，也希望陈阿姨得以沉冤昭雪。”

手指抚上小腹：“幻境里一直拿这道想不起来的伤口吓唬你，试图激起你的愧疚心，试图证明你还爱着我，这刀疤原来是手术留下的疤痕，原来没有这道疤，不用故意激你，你也还爱着我，这就足够了。”

“往后活着的日子，哪怕荆棘遍地，我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殷洵美退场】

卫风

殷洵美 发表于 2022-1-30 13:17
难过地望着卫风，这个从小就很疼自己的爷爷，自己却没有选他：“卫爷爷，对不起，我选了陈阿姨和其羽。陈 ...

“好孩子，你选的对，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就算能活下来，又能有几年的光景呢？”“再说，我这一辈子， 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你父亲的事情，哪怕我盯得再紧点，也不会发展成这样，他是个本性善良正直的好孩子啊。”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小洵美，你跟其羽都还小，你们都还有美好的未来与人生。老头子我希望你们可以过着简单而平淡，但是非常幸福的生活。”

陈芸箶

殷步熹 发表于 2022-1-30 09:32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直到你问出这个问题...我才想起新的记忆片段...”
说完幽怨的看了眼老和尚

“我们…清高？”
“步熹哥……你觉得，我们清高吗？”
“你连自己家人都守护不了，这世间不清明也罢？”

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可笑的笑话，笑到怀疑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曾经的步熹哥。
值得吗？陈芸箶，你为殷步熹做得这一切，值得吗？！！！
值得吗？！！！

值得吗？！！！值得吗？！！！

值得吗？！！！值得吗？！！！值得吗？！！！

“我很后悔，我现在看到的一切。我宁愿寺院的那一把火烧了干净，再无任何意识看到现今所看到的一切！！”
“我步熹哥，已经不在了。死了，没有了！！！”

桃子

殷洵美和姜其羽复活。

桃子

【卫风遗言】
死丫头。他们当年威胁你什么晌？威胁你如果不认罪就把你卫叔叔这把老骨头剐了？炖了？吃了？唐东省谁有这个能耐？嗯？卫叔叔当年……当年……当年跳进火场里抢资料，和台湾特务作斗争那会，烧毁容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要你替我担着这一切，你让我这张老 脸，往哪里搁？
就冲你自作聪明把自己作践成这样这一点，砸轻了，就该砸个更大的包。还买小了，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在里面不好好劳改，养出一身肉，还怪我给你买小了。
讲了多少遍了，要机灵，不能认死理。这孩子已经被收养喽，目的达 到喽，你再翻案啊。待在里面沽受罪，是蟬螂好看，还是里面的老鼠长得 符合你审美啊。你但凡开个口，这陷害你的人就算坐在天上，老子也能把 踌给他翻过来。
步熹、未晞，我这把老骨头死就死了，能看到你们一家三口放下，我是真的开心。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
我当年跟着部队走了，去做一些你们可能覚得很遥远的事，所以我没见到兄弟死之前的最后一面，和妻子同城相望却一生不见，我自己的爸妈 因为自己出国留学的假身份被人攻击，在牛棚里上吊自杀，我女儿还在指着我鼻子质问我。
这是我付出的代价。为了能让我这样的人，在那个年代更少一些。
步熹留了下来，成为了你和小美的盾牌，站在卫叔叔的角度，站在老师的角度，站在人的角度，我不打算指责他的行为，但他也要付出他相应的代价。
男人既然已经选择了路，那就是不需要被劝着回头的。步熹你刚刚说什么？再来一次你还是得杀了我然后在你女儿大婚之后，把你脑袋搁在我的墓前，好，不愧老伏教出来的学生。但我也告诉你，老头子我七十多了 身体还好，只要咱俩一会都还活着，我就算打断你双手双脚也要把你拷着送回你该去的地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没人能欺负你女儿。
你没异议吧。

桃子

【陈芸箶遗言】
步熹哥。你记得老师在信里说的一句话吗？他说名字是擅自为我们取的，让卫叔叔不要骂他，在他那里实现不了的青梅竹马，希望我们实 现他。
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你读书比我多，但这件事，你可能真的 不知道。我们的名字，拼起来，就和卫叔叔与未晞姐的妈妈一样，也是一个四字成语，叫“云胡不喜”。我不知道伏老师是不是多多少少有些妒忌卫叔叔和她心上人之间的缘分，执念作祟，方给我们取的这个名字，但反正，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好好看一本书了，但我还记得这个词的出处，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风萧雨瑟，雄鸡在昏暗的天空下 独自鸣叫，久久守候在家里的闺中女子既已见到意中人，心中还有什么不 开心的呢?
我六岁起就知道我们名字间真正的含义了，但还是没好意思告诉你。 现在看来，没缘分的终究是没缘分，固然强行把名字取成这样，那也是没 有缘分。
我这一辈子其实，一直都在你的影子里面。受你保护，为你的决定而 决定。比如我十岁大的时1理想偷东西的，比如我是看你要当检察官，我觉得以自己的成绩可以做个警察帮你忙的。但我这一辈子有一件很骄傲的事清，是我自己决定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其羽了。
他父母被我逼死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正义，不理解正义，也不知道具体的正义该怎么执行。只是从你那里听了一些道听途说的句子，就认为 他们罪无可恕，一点没有回环余地。
后来我遭人陷害，流落街头，他们又拿你们来威胁我，我才忽然发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多的苦衷和身不由己，小人物们被丟在人间，就像滴入水中的一滴水，消失的无声无息。
幸好，上天给了我一个稍微可以弥补过错的机会。其羽，你知道吗， 你爸妈真的很爱很爱你。他们本来是不想死，要举发幕后黑手的，但那个人用你要挟他们，说他们俩迸了监狱要在你的档案上挂一辈子，你就毁了。但他可以帮忙销掉你档案上这一笔，还会给你置办好之后的房子和生活费，你爸妈听到这里，只犹豫了一个晩上，就答应了。
我做事情，有时候会有些莽撞，不怎么擅长考虑别人感受。但你是那个会把面包分给别人的人，当年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可开心了。
最后，卫叔，谢谢你每年用您的退休金给我送的袜子和小毛衣，全——都——买——小——了丨谁让你不进来看一眼我的？
还有，您砸我额头那一下，也太疼了。

桃子

【殷步熹遗言】
卫叔，小芸。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小事啊，你们别笑我。

零一还是零零那年啊，当时我和小芸去做那个海关出入境的案子，有了一点突破性进展。你个老酒鬼，非拉着我和小芸陪你喝酒。我只能喝啤的，你们俩呢，在我面前喝白的。小芸还推我说我这么垃圾不配和你们俩一起喝酒，想起来没？结果怎么样，你们俩都翻了，坐在水渠边上就给我唱《保卫黄河》，您起的头啊。端起了土枪洋枪，挥起了大刀长矛，两句就把半条街的人都逗笑了。那叫一个臊皮。

这也就算了，小芸最过分！她不唱，但她居然站在旁边念那个开场词。我他妈好不容易打辆车啊，她扯着嗓子就指着出租车司机问，“中华民族的儿女啊，你愿意像猪羊一样令人宰割吗？”直接把人家吓跑了，让我多扶着你们俩走了半里路，你自己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当时说以后每年都要拼一次的。后面我被调走了，小芸出事了，一直没整成。嘿。

我对不起你们俩。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小芸比我强。

您这次要是能活下来，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您没带过我。好吧。

但我是不后悔的。再来一次，我还是得做一样的事。

今天我要是得手了，我就去您墓前把脑袋给您搁那，但天大的事，都得等我女儿安稳结了婚再说。

小姜，你很好，人很好。是个有骨气，值得托付的人。别变成和你叔叔一样就行。

洵美啊。其实这些年爸一直有很多话想给你说啊，你不给机会。爸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在火车站正赶上大学生入学。他们拿着花绿绿的蛇皮袋登车，站台上都是送行的父母。车窗外的爹娘伸出手臂一路追着，直到火车驶出视线之外。

那些人有的上了年岁，有的人腿脚不便，有的人看着衣着考究，看就是宁可错过自己那辆车，都不愿意变更步伐去赶车的人，但他们都跑了起来。

我爸妈很早就死了，那会感触不深。后来你出生了，躺在你妈怀里哭，体重才五斤多一点，我当时追着护士问了半小时，哎呦，这娃娃怎么体重偏轻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这妈妈坐月子期间，要不要专门注意
些什么？你妈当时笑话我，说这辈子没见过我这么不稳重过。

我当时就知道了，人世间总有一些要让你拖着一身病痛和老胳膊老腿都要努力追着看的人。你就是我的那个人。也是你妈要追的那个人。哪怕你根本不愿意把头伸出车窗看我们一眼，我们还是会记着你坐下的那个窗
口。一路赶上去。

爸爸刚刚在道歉。说对不起你卫爷爷，对不起你陈阿姨，其实爸爸这辈子对不起的多了。让你妈受了这么久累，伏老师、同事、几个崇拜自己的学生，对不起自己曾经的信仰，对不起道义和发过的誓。但爸爸这么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为了在你八岁那年以后，再也不要对不起你了。

你成绩单我都偷偷看了，真是的。藏都不会藏。你说，能像你 《统计学》那门一样，混个及格吗？

我和你妈之间到反而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她肯定早知道了，辛苦她了。辛苦了。未晞。辛苦了。

桃子

【杨未晞遗言】
放这么后面才讲，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并且，什么叫做，"我和你妈没什么东西好讲了”，讲出来，我还想听呢。洵美啊，你别看你爸现在这副四平八稳的样子，他年轻的时候可有意思了。去参加读书会，给我讲杜拉斯和狄更斯，他还会唱《同桌的你》呢。
当年我就是因为你爸文艺汇演的时候滑弦调的和破伤风一样，是当晚唯一一个跑调的人，我方庄意到他的。你看他刚71讲的这么好，又把我在你面前比下去了。
其实在你刚出生的时候，妈妈是不太喜欢你的。你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吗？很多夫妻，无论关系多好，在孩子出生之前或者叫老公老婆，或者各 有各的昵称，但是孩子出生之后,.无论是人前人后，就只剩下孩他爸和孩他妈了。
妈妈不喜欢这样。
因为妈妈的妈妈就是一个很苦的人。我小时候在家里学习，隔着窗户 总能看到你姥姥佝偻着腰，用满是冻疮的粗红手指把衣服撑到衣架上。她这双手是为了我，为了那个家才这样的，因为她要割麦子，要织东西，要和男人混在一姐台煤啊炭啊。
总有一些人是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年轻过，一生下来就已经而立了， 就已经满手老茧了。一辈子都致力于在这片巨大的世界里，凿出一块刚刚 够下一代人立足的石头，传给下代人，让下一代人为下一代人的下一代 人开垦出多几厘米的大小。
多累啊。所以妈妈，其实一直有些可怜你姥姥。我一直无法理解，真的有人愿意付出自己的整个人生，愿意把自己的手指变成那样，只为了一个人能够过得好些，即便那个人是自己的骨血。
就以前给你讲过的，我第一次送你去幼儿园时你一直哭，我为了哄你亲了你一下，你问我为什么要亲你，我说妈妈喜欢你。然后你居然亲了回来，还说美美也喜欢妈妈。就那一下子，我忽然又有些理解你姥姥了。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所谓的诗和远方，你姥姥也拥有过，还是一生下 来就拥有了。那她，也真是为某一个人，放弃了很多啊。
妈妈可能还是做不到放弃这么多，妈妈是有底线的，比如从小我就不许你在我面前说你长大了以后要嫁给爸爸。因为妈妈已经嫁给爸爸了，能分些给你，已经很伟大了。
如果运气好能活下来，你爸爸肯定还是愿意照顾你的。但在看到你有了一个这样的男朋友之后，如果你爸爸死了，妈妈是不愿意一个人活下来的。
还有，卫叔叔。抱歉我还是习惯叫您这个名字。其实仔细想想，九一年华东地区水灾的时候，是您救的我吧；九八年下岗潮，也是您帮我找的工作。虽然您当时未必知道我是您女儿，但这些年来，我可能早就多多少少，也在享受父爱了。
谢谢您。

桃子

空山寺里有一个老和尚，现在想来已经圆寂许久了，我记得他曾经告诉我：佛常说，从来出来，到去出去，这人间千般误会，万般疾苦，到最后，都会尘归尘，土归土，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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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