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曲云 于 2022-8-13 03:12 编辑
与唐折兰相对而立,见他收扇按弩,也将虫笛举在唇边。
向后跃出拉开距离,一曲清灵,幻出无数粉蝶,烟斜雾横地护在周身,提防着唐门有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袭来的机关箭雨。
周围的风都停歇了吹拂,空气都凝固在足下的鼓面上,唐折兰明明没有任何动作,甚至笑容都牢牢地镶嵌在脸上,好像一张描画精致的面具。
但是自己的心却猛地震动起来,只因为我看到了自己眼前的粉蝶。
护身粉蝶,可以探索出环境的异变,是自己的眼,自己的耳,熟悉它们如同熟悉自己的身体。
翩翩飞舞的幻蝶,还是那样的美丽迷蒙,数量没有变,颜色没有改,位置没有动,但是翅膀扇动的频率变慢了。
犹如被粘在蜘网之中的猎物,不能言说,无法移动,在生命停滞之前,只能无力的扇动翅膀来警示即将来临的危险。
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置身于一张微不可见的透明蛛网中,连握着虫笛的指缝间都穿过透明的丝线,而这张大网的收线就是唐折兰的十根手指。
唐折兰手指猛然并拢一抓,幻蝶被丝线从中切开,成为毫无生命力的纸片飘落,又消失殆尽。虫笛被受力扯动,曲调也开始荒腔走板。
防御空门大开,唐门箭雨随之而至。
自己忙收笛闪身躲避,大袖中暗藏的小刀切开丝网,留出一片躲避空间,身姿旋转飞舞。弩箭瞬发而至,钉在鼓面上,大珠小珠落玉盘,是一首铿锵的西 南舞乐。
弩箭发完,身影停落,舞乐暂歇之际,脊背已中了几支弩箭,落下点点殷红,若无体内玄水蛊挡住要害,只怕受伤更甚。唐折兰展扇转身,看着鼓面上绽放的梅红,又浮现出毫无温度的笑意。
发丝散落,气血翻涌,弓起手指擦了擦红唇,看着胭脂晕开在手指上,在阳光下染成红褐色。
哎呀,这弩箭还淬了毒,唐二公子你还真是,完全不留余地呢。
不过天绝地灭的陷阱,够诡,够密,能困住脚步,打乱心神,却不是追命箭那般一击致命的武器。
受困蛛网,身披毒液的人绝对有心乱的理由,但是自己没有。
因为蜘蛛虫蛇,那是最亲密的宠物;毒液尸水,那都是最熟悉的气味。
所以笛声再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灵蛇幻影在身前拔起而起,一而二,二而十,以攻为守,向唐折兰包抄,磨牙吮血。
唐哲兰唰地展开折扇,纸扇陡成锐利刀片,脱手而出,刀片回旋,割向群蛇乱舞,眼看就要将群蛇斩落。
就是这时,沾着鲜血的手指在手掌上迅速画了一道献祭令。
不等刀轮挨近,灵蛇献祭,归于虚无,自己的身法轻捷数倍,汲取了灵蛇的力量,倏忽游动到唐折兰身前,手中虫笛翻转,尾部射出一道荧绿毒针,刺向 唐折兰脖颈。然而唐折兰反应迅速,急急收扇来挡,擦过毒针,避开要害只刺入锁骨。
蝎毒入体,唐折兰反手点了自己几处大穴,仍禁不住毒血蔓延,黑气蔓延爬上他本就苍白的脸颊。飞起纸扇刀轮旋转护身,唐折兰踉跄几步之后,伸出手臂,一口咬在自己静脉上,破开血肉,放出黑血,
白衣浸染鲜血,袍袖中的血水也淋漓不断,但是黑气却陡然止住,这自毁的痛感也似乎激活了他所有的感官,整个人褪去了面具般的神色,生动起来。
这样才是礼尚往来,勉强平手噢。
笛声转而低鸣,切切如私语,窸窸窣窣,切切察察,声音却好像散至四面八方。
不是笛声窸窣!而是自然的窸窣之声!那是软滑的身躯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是蠕动的脊背倒挂在台面的声音。远处可见碧湖中涌起无数条长虫,贴着擂台鼓面蜿蜒而上,朝着唐折兰快速的爬动,是追寻着血腥的喜悦,是渴望吃肉吸髓的快感,是想让宿主干枯腐朽的兴奋。
据说人类都继承了远古时期对这些无脊椎动物的恐惧,唐折兰,你也会如此吗?
笛声不能停,我也无法问他,只看到他跃起闪避的身姿,惊鸿游龙,没有任何纷乱和动摇。
他的身法很快,没有碰到任何外物,然起之快,也落之快,他终究踩落在这些长虫之上。
唐折兰,在唐家堡隐藏了十几年的二公子,看着这些毒虫犹如看着孩童的木刀弹弓,但是蹁跹落下,踩在了长虫脊背上,那种爆浆绵软的触感,让他凝滞 了一瞬,就这一瞬,不防一条后仰暴起的长虫弹射在他手背上扎下去,将体内积蓄都注射进去。
啊,唐二公子,原来你不怕毒,是怕脏啊!
唐折兰眉间轻蹙,甩掉毒虫,身随影动,袖中撒落九宫飞星机关阵,阵中顿时瘴气弥漫,毒蛇虫纷纷遁逃。
阵法玄妙,误踏几处机关,飞星扑面而来,往心腹要害刺入,幸而两只玄水蛊虫在衣襟内游走,替下剧毒机关。
【剩下的分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