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第四天——第二个洞穴

阿婴

见萧正答应下来，眉眼弯弯，正要拉着萧正去小河边，却见江公子迎了上来，驻足一旁。

听了他的话，突然有点同情他，身为魔君又如何，出身并不是自己能够选择……

“等等，你说心魔……”

转头对萧正：“萧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我说过要报恩，一定会帮你的！”

拍拍胸脯：“我很厉害的，不信你瞧！”

将白玉桃花扇展在胸前，扇了扇，片片桃花花瓣伴随着微风，纷纷扬扬地吹到几人衣襟之上，更多地打着转儿飘落下来，留下满地芬芳……

冷峻青年

江仲溪 发表于 2017-7-7 14:35
对莲清：不疼的办法倒也有的，不过眼下…

环视周遭：在下略通歧黄，这里地处旷野，运气好的话，或许能采得 ...

冷冷清光下，青年白衣如霜染，更显孤寂。与他素不相识，也不甚明白他话中之意，但却察觉到了他的善意与劝解。
低声说道：“多谢指点。”
伸手轻轻抚住胸前的血咒，说道：“往事我的确无法释怀，但我从未怀疑过自己能从中解脱，只是我还没有找到道义两全的办法。”

夜空素月高悬，在他周身笼罩一层淡淡的光晕，似乎要就此飘然而去，开口说道：“公子似乎也有很多烦恼。”

“人会惧怕，大多源自于对未知的恐惧。如果公子能敞开心扉，我想公子真心想要结交之人，定能明白公子的心意。”

冷峻青年

阿婴 发表于 2017-7-7 15:27
见萧正答应下来，眉眼弯弯，正要拉着萧正去小河边，却见江公子迎了上来，驻足一旁。

听了他的话，突然有点 ...

也许是因为难得的心事流露，化去了眉宇间阴霾。
听到阿婴孩子般的话语，并未不耐，却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伸出手，一片花瓣落于手心，看着嫣红如血，怔怔出神。

阿婴

冷峻青年 发表于 2017-7-7 16:28
也许是因为难得的心事流露，化去了眉宇间阴霾。
听到阿婴孩子般的话语，并未不耐，却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 ...

见萧师兄似乎心情好一些了，很是欣喜，至于他有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却也并不在意。见他望着花瓣出神，便道：
“一朵花的生命很短暂，但它曾经绽放过、绚烂过，给周围的人带来美的享受，我想，她的生命就无憾了吧……”

一面说着，一面带萧师兄来到自己经常玩耍的小河边：“萧哥哥，这片林子就是我的家，我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深爱着他们，因为，曾经，哥哥和我一起生活在这里，我们在林子里一起嬉闹玩耍，一起摘果子吃，也会在小河里抓鱼，我在这里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童年，然而……”想起哥哥又不见了，心里空落落的，抬眼望见萧师兄，心想，原是想要萧师兄开心的，怎么自己倒先伤感起来……

顿了顿，摊开手掌，嘴上一吹气，掌中便现出一只莲花灯，递给萧正。自己又吹了口气，另一只莲花灯捧在手中：“爹爹，娘亲，阿婴来看你们了，你们此刻一定在天上幸福的生活，对不对？你们不用担心阿婴，阿婴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啊对了，我身旁的萧正哥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面冷心热，对阿婴很好很好的，希望爹娘在天之灵保佑他平安喜乐！”

莲清

用草药止痛么？可能会靠谱点吧，毕竟大家都是植物。

看着三个人都走远了，无聊地拿出风月宝鉴照了照，惊讶地发现我那脆弱的花梗快要断掉了都。

江仲溪

冷峻青年 发表于 2017-7-7 16:28
也许是因为难得的心事流露，化去了眉宇间阴霾。
听到阿婴孩子般的话语，并未不耐，却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 ...

花瓣飘零，辗转几人之间，纷纷洒洒。

青年长身玉立其中，素手捻来一片在手，怔怔出神。

“世上烦恼诸多，便如这些花瓣一般，纷纷洒洒，最终没入泥土，腐朽枯萎，可是只要不轻易言弃，便如同埋下一颗种子，熬过寒冬，待得春暖花开之际，就能落地生根，长出新的芽叶，而那些花瓣也将化为春泥，供养出新的硕果，在下期待看到有那花繁叶茂的一天……”

话说完后，悠然闭起眼，恰有一阵清风拂过，江仲溪手指一松，花瓣随风而去，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沉默片刻，却又忽然笑了：“本欲疏导于兄台，没想到反而从兄台处获益不少。即便是对萍水相逢之人也能够如春风送暖，你，果然是你。其实不知为何，于现在的你，我似乎总可以轻而易举地卸下那份固执与孤傲，甚至说出一些连我自己都讶异的话来，也许，这就是我吧……”

睁开眼，摇头浅笑：“见谅，说了许多莫名话语，足下想必云里雾中，其实兄台与在下似曾相识，令我想起一位故人，有几句话，私下我一直想告诉他，但是当真见面，又有些许难以放下，如若有缘，兄台见到我那位故人烦请转告：

月海姑娘虽看似嬉笑红尘，实则内心通透，世间冷暖，她早已看得彻底明白，依在下浅见，有如这般觉悟者，若非活得太久，便是经历绝望，人生苦短，望萧师兄好自珍惜，勿留有遗憾……”

道完后，挥袖负手，走向深林，待花瓣落尽，身影已然没入夜华当中。

冷峻青年

阿婴 发表于 2017-7-7 16:55
见萧师兄似乎心情好一些了，很是欣喜，至于他有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却也并不在意。见他望着花瓣出神，便道： ...

花灯温暖莹亮，光华映在脸上，一向的冷肃萧疏便显出了几分沉甸甸的温柔。
弯下腰，将莲花灯放入河中，看着两盏河灯往远方飘去。

耳边听到阿婴的话，有些茫然疑惑，想开口说“我没有对你好”…
但是看到小小狐妖身上洋溢出来的欢快气息，竟生出一丝不忍。
她…很寂寞吧，孤身一人，在荒郊野岭中独自生存，所以看到相似的人，都会毫无戒心的诉说心事。
花灯顺流而下，最终融入茫茫夜色中，突然出声问道：“那你哥哥呢？”

阿婴

哥哥…他…17年前突然不见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寻找他，寻找他，直到最近，我终于找到他了，可是，他…却失忆了…他不记得我了…而且…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想起3年前萧师兄没有和哥哥定下不能说的约定，眸子一亮）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17年前，萧哥哥有没有见过一只红狐妖，他，受了重伤…

冷峻青年

阿婴 发表于 2017-7-7 21:30
哥哥…他…17年前突然不见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寻找他，寻找他，直到最近，我终于找 ...

十七年前，红色狐妖！
短短几个字，似乎将时光带回了自己最不堪回首的那一天。
脸上闪过痛苦、悔恨、怜悯甚至惊慌的神情，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突然一抬手攥过阿婴的手，语音中有明显的颤抖：
“你哥哥是不是二尾红狐、生来金瞳、会火术、善隐匿？！”

阿婴

萧师兄的神情让阿婴有点害怕，他紧握着阿婴的手，有点痛，但不知怎地，突然感觉面前的萧师兄很是脆弱无助，似乎17年前发生了十分可怕之事，这样想着，也就不怕了，眸子里多了几分柔和，点点头：不错，正是他，你们，真的见过，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吗？

冷峻青年

真的是他，居然真的是他...十七年后的同一天，碰到了他的妹妹！
心中生出无比荒谬的感觉，但同时又觉得这十七年无处可诉的悔恨挣扎仿佛都找到了归处。看着她天真无邪又隐隐期待的神情，困扰多年的血咒如洪水猛兽般汹涌膨发，真元陡然逆转。如玉山倾颓，跌跪于地。
抬头看着阿婴，眼中已蒙上一层浅浅血色，隐约竟有走火入魔的征兆：“十七年前，你与你哥哥西行大荒，你哥哥在中元之夜一去不返，对吗？”

阿婴

见萧师兄突然痛苦难当，眸子似乎要喷出火来，急忙展开白玉桃花扇，凝气于扇，将丝丝凉风吹拂在萧师兄周身：萧师兄，萧哥哥，你冷静点，不要太过激动，小心走火入魔，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问你这些…但你说的没错，我哥哥的确在中元之夜弃我而去…

冷峻青年

眼前这个娇怯温和的小狐妖，与记忆中那个濒死悲鸣的红狐重叠在一起，摇着头一把推开她，喃喃说道：“不，不，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仰头望向天上明月，眼底里尽是压抑不住的愤懑与疯狂，
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在冷风中响起：“你哥哥已经死了。”
眼眸如深不见底的枯井，暗藏血红，直直的看向她：“是我杀了他。”

阿婴

目瞪口呆地跌倒在地，口中喃喃：不，不会的，你骗我！       想起前两天才和哥哥相认，心中一舒：是了，哥哥说他曾受重伤…原来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吗？不，不会的，他只是一只善良的狐妖啊！

冷峻青年

血咒愈发炙热，巨大的悲意和苦苦压抑的愤懑悔恨交错在一起，脑子乱轰轰的几乎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觉得眼前狐妖的惊慌失措一如当年濒死的凄切哀痛，困扰了自己十七年的噩梦又一次出现在眼前。

“那一日，我受人所托夜猎一头食人妖狐，他就出现了…”

脸色发白，狠狠攥着剑柄的手指骨节分明，声音压在嗓子里，字字如泣血，向当年受害者的血亲讲述往事：

“金眸，血气，吸食魂魄的征兆，我怒不可遏，二话不说就要去除了他…”

“可是全错了…全错了，”沉浸在当年的回忆里，神色一时激动一时痛苦，眉间黑气始终萦绕不散：

“他苦苦支撑，辗转千里，最终还是浑身血污倒在了我的剑下…临死前，他以自身神魂与永不入轮回为祭，在我身上种下了血咒…”

目光直视阿婴，吐露的话语冷彻人心：“血咒，非心地纯善，身有功德之辈不可使用…我这才知道自己大错铸成…”

阿婴

冷峻青年 发表于 2017-7-8 14:52
血咒愈发炙热，巨大的悲意和苦苦压抑的愤懑悔恨交错在一起，脑子乱轰轰的几乎不知道今夕何夕，只觉得眼前狐 ...

“不，不可能，不，不可能……”
阿婴双手捂住耳朵，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她无法置信，眼前之人，是除哥哥之外自己最信任最依赖之人，然而真相却是他曾经杀死了哥哥，曾经逼迫哥哥下了血咒……是血咒啊！！！

“不，不可能，不，不可能……”

血咒，曾听哥哥提起过，血咒极其恐怖，施咒之人必须是有功德之人，不能杀生，对方中咒之后，施咒之人也会无法轮回，油尽灯枯而死，而确认一个人有没有中血咒，就是要看他身上有无咒印……

哥哥心地善良，真的会向萧师兄种下血咒吗？

一念至此，阿婴展开白玉桃花扇，这是哥哥留给自己唯一的物件，也是一件超凡的法器。用它的光晕扫过，便可检查萧师兄是否确实中了血咒。

当下催动真气，将白玉桃花扇散发出柔和的淡粉色光晕，扫过萧师兄全身……

没有任何咒印显现的痕迹，阿婴舒了一口气：“没有，你没有中血咒！哥哥一定是在施咒的过程中原谅你了，萧大哥，既然我哥哥已经原谅了你，阿婴也不会再追究此事，希望你，不要太过介怀，毕竟，错不在你，你们都没有错，也许，一切都是命，是我们三个人的命……”

想起若不是萧正，哥哥不会身受重伤，自己就不会与哥哥分别二十年，一个人孤苦无依……然而他也伤痛自责了十七年，还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冷峻青年

“怎么会？”闻言愕然，心乱如麻，内府中黑气缭绕如墨，正是血咒发作时的情形。
脑海中翻来覆去全是那夜发生之事，不知道是对阿婴还是对自己说道：“那只狐妖…明明可以逃生，却一路引我往北而去，他死前还苦苦哀求我不要伤他同族性命…”看着阿婴，眼中的暗红稍稍褪了一些，但神色仍然困苦悲凉：“现在想来…就是害怕我伤害你，他断不会在中途中止血咒！”

多年的心结倾吐而出，理智似乎与勇气逐渐回到自己身上，继续对眼前少女说道：“我知道自己错杀后，一度精神恍惚，待我想到应该找寻他的族人，坦白此事，再徇路找去时，却一无所获。”

疲惫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我一向自诩正直，所作所为风光霁月，无事不可对人言，可唯独此事，每每想起羞愧难当。如今，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了。”说着，手掌一翻，利剑寒光澄澄，刀柄递到阿婴身前，目光平静无波：“杀兄之仇，不能善了。你为哥哥报仇吧，我绝不还手。”

阿婴

见萧师兄如此笃定杀了哥哥，想起绯羽哥哥，一时间心乱如麻：等等，你确定我哥真的死了吗？有没有可能，他只是身受重伤？   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期许。

冷峻青年

听出了她期许的语气，看着她神色复杂，终是默然无言。
沉默，往往是比话语更肯定的回答。

阿婴

沉默，可怕的沉默……
阿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以萧正的修为，不可能看错……她就算心中再不愿相信哥哥已经死去的事实，也不得不接受……
垂眸沉思：
那么绯羽又是谁？怪不得他说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怪不得他有难言之隐不肯说出口，怪不得在自己进了洞之后他又离开……

原来他一直在骗我！一直在骗我！一直在骗我！

哥哥，我最爱的哥哥，早已离我而去……不是他不要我了，而是……拜萧正所赐！！！！！！

抬眸之际，望向萧正的目光已经不复从前清澈，而是蒙上了一层灰色。

若说从前，哥哥是阿婴唯一的信仰，那么现在，复仇便是她心中唯一的信念。

接过剑来，看向萧正的神色冷冽如冰，挺剑向萧正刺去。


剑尖刺进他的胸膛，鲜血一滴一滴流淌下来，红的刺目，阿婴的手颤抖了……

善良如她，就连小动物都爱护有加，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望着萧正的胸口，想到他说的血咒，哥哥曾经种下的血咒，为何在中途放弃？

哥哥，在临死之前还念着我吗？你明明可以逃生，却为了救我才……

想到此处，泪，无声而下……

举着剑的手终于颓然放下：“当年我哥哥确实没有为你种下血咒，否则在白玉桃花扇的照射下，是可以看到咒印的。哥哥在临终之时，想的是如何让我免于危难，他用他的死换了我的生，哥哥没有执着于仇恨，我想，他在天有灵，也不想见到我今天这副模样……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