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复苏】沈百惠谢冰城密谈帖（其他人请勿回复）

沈百惠

“今天我靠威慑驱逐了一痕泪，很快想知道的人，就会知道。常德已经不安全了，等桃花源的事情了结，你就跑路吧。这次我找不到人帮你搞新身份了，反正黑进公安系统对你也没什么难度，你换个地方，换个名字生活吧。”

谢冰城

沉默许久。
“你……现在连他都处理不了了么？”

沈百惠

“难以想象么……我已经到了要靠虚张声势来吓退敌人的地步？”

虚弱一笑，“所有的事物都是有时限的，你是大学教授，你应该很懂才对。”

“一痕泪不是一般的斩魂使，他从来不接常规的任务，他是秦广王的刀，刺向异己的刀。排行第三，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谢冰城

“我刚刚已经升级了美甲店的屏蔽措施。应该可以多拖一段时间。”


默然片刻，忽然问道：“你……这么做，是因为杨澧么？”
“人间天灾如此，生魂补足轮回而已。这洪水如何，封印如何，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说1998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沈百惠

“还真是……瞒不过你啊。”叹口气，“没错，死人的事情我见得多了，洪水，有什么了不起的。并没有什么定水珠，我不过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如果杨资像杨澧那样有正义感，他会比较有动力去吧。1998年，确实发生了一些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我不仅仅是为了杨澧，也是为了小焕。不过说到底，是为了我的自私，我希望我在意的人，拥有我决定的结局。虽然是和你无关的事，但你会帮我的吧？”

谢冰城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这么说，那些图纸……也不是什么加固封印的阵法吧？”
“你这样对杨资，他知道了可是会很伤心的。”

“另外，陶仲炆的事情，你还知道多少？”
“他当初是怎么事败身死的？和卜家，还有花千面是什么关系？”

沈百惠

“杨资会伤心，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也顾不上了……”

“陶仲炆是个厉害的魂修，他的厉害在于他的奇思妙想，虽然论单兵作战，很多人都比他强，但他总能胜在出其不意。阴司组了十三个斩魂使，联手把他拿下。厉害的斩魂使大都桀骜不驯，能组出十三个人的队，也真是破天荒的一遭了。陶仲炆成为斩魂使，这是我们十个举手表决过的，白草折是个假名。”

“卜家，花千面，都是98年事情的罪魁，和陶仲炆的事没有关联。”

谢冰城

“你顾不上了，那就交给我吧。”轻轻道。

如果放到从前，谢冰城在沈百惠面前，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白草折，金柏奕，居心宸，沈焕，叶䣅，戴莉雅，陆秋，赫连雪阳，陈……乃至沈百惠自己。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人和事，不知不觉地，改变了他。


惊才绝艳，镇压当代。
那样的陶仲炆，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阿真么？脑海里试图把两个身影重合，可又恍惚而陌生。

“他的记忆，还有办法找回来么？”

沈百惠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

“你应该能够接受才对。”

“如果你确信你们的感情，那记忆，有没有又什么打紧？就像小焕，他从来不记得昨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一直很依恋我这个姐姐。”

谢冰城

“居心宸呢……他又是怎么回事？堂堂阴司四殿……”
“这事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沈百惠

“不是瞒着你，而是为了他。我不想你再接触他，他在成为斩魂使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要忘记你。”
“你成全他，不好吗？”

谢冰城

无奈摇头。
“他自己来找我，说他想起来了。”


忽然笑了笑。
“98年你和杨澧做的事情，不像是你说的那样吧？或者说是恰恰相反？毕竟那阵图我也去研究了一下，是解封，而非加固。”

“百惠，你知道我的。”
“我这个一向，不在乎被人利用。只是不太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你让我知道越多，我才能帮你越多。”
“怕只怕信息不明，我按自己推测的出手，最后帮了倒忙……叶䣅的事情我不想发生第二回。况且以你的状态，临到最后未必还有余力作出补救。”

“桃花源。”
“沈焕。”
“杨资。”

“——告诉我，你的布置到底是什么？”

沈百惠

“没有想到你是这样刨根问底的人，你好像变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你以前是不会问那么多的，毕竟你只需要把杨资送到那个地方就行了，然后会发生什么，你并不感兴趣。可现在你感兴趣了，说明要发生的事情，会对你产生影响。是因为杨资吗？”

“你如果一定想要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

“98年，卜算子杀了1000个人，想用他们的血，提升自己的修为，用陶仲炆发明的那种方法。花千面帮了卜算子，目的是在那1000个人死后，吞了他们的生魂。我和杨澧晚了一步，没有救下这1000个人的性命。这其中就有年仅十八岁的小焕。”

“当时恰逢洪水，那不是普通的洪水，是冥河倒灌造成的，而沅水水底，正好就是阴阳两界水流的联通口。如果有定水珠那样的法宝，确实可以堵住漏的地方，但遗憾的是，我们手里没有。”

“杨澧想了一个办法，用‘无限回环’和那1000个生魂，组成了封印法阵，替代定水珠的效果，压下了洪水。这个阵法是如何实现的，以你的能耐，到实地看一眼就能够明白。”

“杨澧活着的时候，没有办法，他对常德的百姓有责任。但现在他死了，是时候送小焕，同那1000个生魂一起回到正常的轮回。至于洪水，那是活人的事情，和我有什么相干？1000个死人和数以万计的活人，杨资的话肯定会选择后者吧。这就是我没有实话实说的原因。”

“如果杨资不帮我解封，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解封失败。我也有其他办法，送小焕去轮回。”皱了皱眉，“但杨资去解封印，是损失最小的办法。”

谢冰城

“可能是因为……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杨资会是关键的一环。我不希望其他事情影响到他。”

沈百惠

“难得……我还以为你在找到那个人之后，打算手拉手去过神仙眷侣的生活，但听起来似乎并不是？”
“你想做什么？我有点好奇。”

谢冰城

“好啊，来，让我来给你讲一个笑话。”
“阴司几百年来设计实施与维护斩魂使绩效管理平台的考功判官，忽然有一天良心发现，许了一个愿。”
“他想要所有斩魂使都能有自己的尊严与自由。”

谢冰城忽然笑了，笑得比谁都大声，笑得把眼泪都笑了出来，笑得声带扭曲嘴角抽搐，活像一个鬼一样。

沈百惠

“是因为他么？”

摇头叹气。“我以为你是明白的，这世间从活人到死人，没有一个人拥有尊严和自由，即使是曾混至阎王的我，即使是曾官至判官的你。我们终究是被什么奴役着的。差别只在于，你做了那个系统，所以斩魂使是如何被奴役的，你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参与了设计。”

“你毁了你的，还会有别的。阴司永远需要这样的免费劳动力，去做那些危险的，玩命的事情。”

“何况陶仲炆……我跟你说过吧，他成为斩魂使是我们举手表决的结果。他是不会拥有尊严和自由的，他永远只能是囚徒，如果他的身份不是斩魂使，也会是别的。阴司不会放任他这样的危险分子自由发展，再次成为秩序的威胁。”

看着谢冰城，目光直视他的眼底，“如果你是为了良心，那毫无疑义。如果你是为了陶仲炆……”轻呼出一口凉气，“那你要干翻的，是整个阴司……”

谢冰城

“所以我需要杨资。”
“我知道他被你掐着脖子威胁过，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至于沈焕……你应该不会想让他趟我这个浑水。所以过了这一劫，我不会再去打扰他。”
“既然付出了那么大代价，我还是希望一切能够如你所愿，他可以按他的心意活。”


叹了口气。
“我们彼此时间都不多。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黑市的身体技术一直在你手上。”
“墨盒的货源。”
“还有黑市几个特殊客户的真实身份。”

沈百惠

“屁……我什么时候掐他脖子威胁了，这孩子真会瞎告状。打滚卖惨求同情吗，有本事来找我对质啊！”
“他怎么不说我还教他法术了呢？手把手教他怎么用伞，怎么学杨氏封印术。怎么好的不提，净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呢！”
“我费这么大劲，又托关系又做道具的，就是为了掐死他？”
“谢冰城你讲话有没有点良心！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好歹看见了，杨澧死前天天念叨孙子我听见了。你呢！你也就刚刚认识他而已！”
“你不希望发生第二次。呵，请问谢教授，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讲这种话？！”

“还想问我身体技术，还想问墨盒货源，还想问客户身份！”
“滚吧！”

谢冰城

耸耸肩，慢悠悠把煮开的水倒入热水瓶。
“你看看你，连这样都能被小孩子委屈记恨，也是头一份了。”

“人呐，再掏心掏肺，人家也不一定承情。”
“还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了，事情才能顺。老规矩都是要学什么，得让他求着你，不能你去求着他。你再着急，这事儿也不该错过来。”


给沈百惠递了一杯茶。

“这性子不知道随谁。不过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他能做到这份上，也算不容易了。”



“怎么样，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人也是带。”
“你家小焕要不要跟我？学费给你打五折，学生外面受了气还附赠护短出头，不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