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倾】第五章 寻药

鄢然

飞快地将布条藏在身后：“你不讲道理！说了不许偷看的！你……都看见了？”

陆云赫

被她慌张的样子逗笑了，“你紧张什么，我只瞥见那布条满满当当皆是字迹。”
语毕几番纵跃，踩着颤巍巍的细梢，将自己的布条挂在了这株银杏最高处。

鄢然

还好他没看见…拍拍胸脯，登时放下心来，待他落地，失了被拆穿心事的窘迫，想着刚刚被他笑话，便不想轻易饶了他：“我看你才紧张，挂这么高，是怕别人瞧见什么？”
说罢不看他，眼神在枝丫间穿梭，终于寻到了一个好地方，树枝向阳，枝叶茂盛，使了个纵云梯跃上粗壮树干，坐在那儿将布条细心绑好。
和风碎影中，闭眼许下愿望：
愿国泰民安
愿娘亲身体康健
愿无挽一切顺遂
愿云赫大志得成

下了树，再看他的脸，忍俊不禁道：“不能让陆大镖主被人看了热闹去。”
手藏于袖，凑近了些，微仰着头用袖口仔细为他擦拭脸上碳粉。

陆云赫

  不过打趣她一句，便要不服气地反过来指出自己挂得高，无可辩驳，叹气，“从前怎不知你这般不饶人。”
  翻身坠下，落地引得尘叶翻飞，风抚树梢，满漫天银杏叶簌簌而下，蹁跹在身旁身上，她笑着替自己拭去脸上碳粉，看着近在咫尺的身影，内心怦然，而自己也总能看出她隐藏在笑容里的一丝感伤。
  替她取下额旁挂上的落叶，问道，“怎么了？”
  

鄢然

闻言手上动作顿了顿，羽睫轻颤，似在犹豫，不过片刻，依旧笑意盈盈，眼中一片云淡风轻：“没事”。
悉心地为他将脸上最后一点碳粉也擦去，这才缓缓地收回手，刚想告诉他已经好了，一片落叶从二人头顶飘落，恰好落在他的襟前，神使鬼差的开口道：“陆云赫…你闭上眼睛好吗？”
说完，便后悔了。

陆云赫

  仿若一邃深潭，内里有浓烈沉潜的窅黑在沸腾翻涌，她云淡风轻的表情又似平滑如镜的水面，将所有投射都挡了回去，想要告诉她，在自己面前，她可以不用强撑，不必如此坚强。

见她垂眸，顺从她的要求阖上双眼，心中所想仍不能歇止，“鄢然，其实我………”

袁煌

素黎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她站在高处向二人挥手，一改方才的冷漠，道：“二位请进屋一叙。〞

两人一前一后随素黎进屋，素黎点上红烛，斟完茶，便爽快开口道：“要百毒清可以，只是我素黎向来恩怨分明，有来有还。”

她捧起一坛酒，继续道：“这是我最近酿的药酒，还缺一个试药之人，你们放心，没有毒的，我只是想记录它的药效。”

陆云赫

  “成交。”听完条件，没有犹豫，上前去接药酒打算自己饮下。

鄢然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飘洒的落叶，风吹的声音，山巅的夕阳，好像一切都随着他的动作静止下来，唯能听见的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它蛊惑自己快一点找一个蹩脚的理由，然后接近他，欺骗他，好得以投入他的怀抱，靠在他的胸膛，让他的炽热，将自己那些自苦和彷徨全都燃烧殆尽，让自己的心重归宁静。
在那根弦崩断之前，一个声音，救了自己。
“素黎好像已经好了，我们过去吧。”唤他睁开眼睛，与他一道回到屋内。

袁煌

素黎一笑，转而将目光落在鄢然身上：“我可没有问你，姑娘，我这试药之人只能是女子，你可愿？〞

鄢然

对这素黎，心有好感，并不抗拒，“有何不可？”
执酒欲饮。

陆云赫

鄢然 发表于 2024-4-25 10:41
对这素黎，心有好感，并不抗拒，“有何不可？”
执酒欲饮。

见她这么轻易得就要试药，眉头一拧。
伸手拦下鄢然，向素黎问道，“敢问素黎前辈，此为何酒酒？”

袁煌

素黎挑眉一笑，“合矜酒。”不等陆云赫说话，又道：“公子，不用担心，反正我这山中除了你也没别人，姑娘，请吧。”

后半句话却是对鄢然说的。

鄢然

不知他为何拦下自己，“不过是一壶酒而已，我倒不怕她毒死我。”
眼神示意他想要江柏玉的解药，就不要阻拦。

陆云赫

鄢然 发表于 2024-4-25 10:51
不知他为何拦下自己，“不过是一壶酒而已，我倒不怕她毒死我。”
眼神示意他想要江柏玉的解药，就不要阻拦 ...

得知是各种酒已是不虞，见鄢然一脸无畏不设防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面色一沉，语气生硬。“回来。”
不待鄢然反应，一把将她拉至身后，再开口已是毫不掩饰情绪，不容置喙的拒绝之意，“告辞。”
说罢拉着鄢然离开，把素黎的劝说之声抛诸脑后，不再回头。
担心鄢然会固执地折返，一路上握紧了她的手不敢放开。

袁煌

素黎有些意外，方才两人相处情形她也窥得一二，本以为这桩交易各取所需，未料陆云赫瞬间翻脸，真是…不解风情。
她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丢下一句：“如果姑娘愿意，可随时回来找我哟。”便复低头鼓捣起她的瓶瓶罐起来。

鄢然

他是生气了吗？
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生气，未曾反应得过来，便被他拉着离开了素黎的小屋。
手被他紧紧握着，试着动了动，抽不出来，只得加快脚步跟上他。
听得素黎之言，微微张唇，小声回了一句：“好。”
一路走至半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好了，你的江兄弟等着救命呢，我们回去吧。”

陆云赫

鄢然 发表于 2024-4-25 11:19
他是生气了吗？
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他生气，未曾反应得过来，便被他拉着离开了素黎的小屋。
手被他紧紧握着 ...

  回什么回，她念头不止，骤然停下脚步，鄢然收步不及直直撞在自己肩膀，微微一怔，扶正她看她撞到哪里没有，想起她不顾惜自身的言行，心中惶急，皱紧了眉，不敢放手，“我怎么能让你以身犯险？你一个女儿家，游走江湖多年，怎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今后要我如何放心你一人在外？”

鄢然

陆云赫 发表于 2024-4-25 11:30
回什么回，她念头不止，骤然停下脚步，鄢然收步不及直直撞在自己肩膀，微微一怔，扶正她看她撞到哪里没 ...

撞上他硬邦邦的肩膀，右手揉揉鼻子，好痛。
被他突如其来的训诫吓一跳，有些委屈地瞪着他：“陆云赫，你凶我…”
看到他紧皱的眉头，莫名地心虚，斟酌着词句，又道：“正因为我行走江湖多年，才深知一壶酒奈何不了我。而且不是有你在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云赫

  见她一脸委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可听完她的话，只觉得脑海嗡嗡作响，凉风拂过，热意染红耳垂，勉强放缓语气，“正是因为有我在，你更加不能喝哪壶酒。”

“你可知合矜酒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