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第三幕·离鬼蜮仇人终相见

贺玄

闻师无渡之言，不禁大笑。
笑声渐顿，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之人：“师无渡，我方才仿佛听了一个笑话。”
眼中的赤色烧红几分：“你是何时对无辜之人抱有如此照护之心了？照你之理，我的父母、妹妹，未婚妻子不过是有我这个被你用来当你弟弟踏脚石的人，他们又何罪之有？”
“承担，你打算如何承担？”突然挥出一道掌风将师无渡、师青玄二人分开，五指凌空骤然锁住师青玄颈项，将他一点点举起，离地数尺之后五指施力扣紧了他的咽喉。
看向师无渡，残忍地笑了：“或者说，你们打算如何承担？”

师无渡

看青玄咽喉被扼，双目圆睁，眼底血色尽现，一声怒吼，手脚镣铐拖出一阵钝响。

“贺玄！他已经蒙你所赐，法力全失，如今与凡人无异，你就算杀了他，也不过是证明你只能杀死一个普通人！你不是自诩四绝之一吗，你所有的本事，就是欺负一个凡人吗！你做人的时候杀的是凡人，你做了鬼，也只配杀凡人！”

贺玄

“不过如此而已，你就受不了吗？这点伤害，与我家人的遭遇相比，简直……“
几个字从他咬紧的牙缝中吼出：”不值一提。”
痛苦的回忆再次侵入贺玄的大脑，那感觉就像最锋利的刀子在一刀一刀切割他每一根神经，不打算再控制的怒火喷薄而出，狰狞的青筋盘踞在他的脸庞，他松开师青玄，身形一闪，已闪至师无渡身边，沉沉一脚重如千斤毫无预兆地踩压在师无渡胸口，将那胸骨全都踩得根根断裂，他俯视师无渡：“杀死普通人，不是水师大人欺负凡人时最常用的手段吗？”
只听得一声闷响，师青玄已被隔空扔进全是疯子的笼中。
“现在，我可以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脚踢上师无渡下颔：“第一个选择。你，从这群人里挑一个，把你弟弟的命，和他交换。然后，自己滚到凡间去。”

师无渡

跟预想中一样，贺玄挟暴怒冲击而来，即使有备，重击之下，一股腥甜也倒灌进口。骨骼寸断，剧痛之下竟不觉得有多痛，只觉得全身火烧一般，强忍不下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每一声便涌出一口鲜血。

“贺玄，你……青玄当年虽不及仙官命格，但也是福贵之命，你找来这些人，均是九世贱命。你，做得太绝了！”

贺玄

没有理会师无渡，继续道：“第二个，你。”
这次，盯的是被围在疯子之中的师青玄，贺玄一字一句地道：“我不动你的命。你，就在这里，把你哥的头给我割下来！”
“哐当”一声，将一把生锈的刀在地上，带着十足的恶意引诱着他：“然后，只要你永远都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当你在这世上不存在。”

师青玄

艰难起身，只觉浑身疼痛，头脑有些晕眩，晃了晃头让自己稍微清醒，直愣愣地盯着那把刀，只见那把刀满是铁锈，别说杀人，只怕连杀只鸡都难，若真要用这样一把刀势必会给割的人和被割的人痛苦万分。

断然摇头：“我选第一个，哥，我们选第一个吧。”

师无渡

强笑一声，望向青玄：“青玄，你是知道我的，让我失去法力，去和烂泥一般的凡人为伍，我做不到。”

而你生来淤泥不染，合该少君倾酒，出尘脱俗，看你任人践踏，我更做不到。

“青玄……你过来，哥有话跟你说。”

师青玄

听闻兄长有话要说，虽心有疑惑，却还是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兄长身前。

“哥，你要跟我说什么话？”

师无渡

师青玄 发表于 2018-7-19 22:01
听闻兄长有话要说，虽心有疑惑，却还是强撑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兄长身前。

“哥，你要跟我说什么话？” ...

疲惫的招手让师青玄靠近，直直的盯着他，手掌抚在他脸上，止不住的颤抖，眼睛中射出奇异的光彩：“青玄，我为你选的路，都是最好的。哥哥，都是为了你好……”

话音尚在，带着铁镣的手迅如闪电，一把掐住师青玄的脖颈，双手青筋暴出，眼眶中泪混着血流下，却又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这简直比民间的话本还要荒谬，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我现在居然要杀死他，还不劳烦贺玄动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边狠命掐下去，一边用如同哄婴儿乖乖入睡的神态在师青玄耳边不停的重复：“青玄，别怕，不疼，一点也不疼……没有换命疼，没有抽法力疼，很快，很快就好了。”

贺玄

冷眼旁观二人举动，就在师无渡将要得手之际，冷笑一声，法术的光芒在二人中间炸开，两掌一拧，将师无渡双臂生生撕裂拉断，我有给你们其他的选择吗？现在，给我答案。

师无渡

不顾断臂之痛，朝着师青玄大叫：“废物！从小到大都这么没用！我逆天改命，难道就为了你这么个废物，杀了我，然后去找裴茗，让他看在往日情谊，照顾你下半辈子。还不动手！你是要我化为厉鬼，死不瞑目吗！”

师青玄

师无渡 发表于 2018-7-19 22:50
不顾断臂之痛，朝着师青玄大叫：“废物！从小到大都这么没用！我逆天改命，难道就为了你这么个废物，杀了我 ...

被兄长突然掐住让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险些窒息过去，呛咳了几下才让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却见到兄长的惨状，惊叫道：“哥！”

再而听到兄长的怒斥，执意摇头：“不，哥，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世上人谁都是自己管自己，别人哪会照应咱们啊，从来不都是咱们自己照应自己吗。我下不了手，你别逼我！”

师无渡

师青玄 发表于 2018-7-19 22:55
被兄长突然掐住让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险些窒息过去，待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却见到兄长的惨状，惊叫道：“哥 ...

师无渡急怒攻心：“师青玄！你听好了！我水横天平生不惧天命，做过的大事又岂止一个瞒天换命，杀过的人数不胜数，仇家又何止一个黑水沉舟！我若死了，那才是一了百了，我若不死，法力全失，我们的日子只会生不如死，这个时候，不要意气用事！难道你非要我跪下求你，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吗！”

师青玄

师无渡 发表于 2018-7-19 23:06
师无渡急怒攻心：“师青玄！你听好了！我水横天平生不惧天命，做过的大事又岂止一个瞒天换命，杀过的人数 ...

“哥，不行，我不行啊，我是真没办法下手，你要我动手我做不到！哥，算我求你了，别再逼我了！”

面对兄长言辞相逼，几乎将近崩溃边缘。

贺玄

见此情形，语气极为阴冷：“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是你们太慢，所以……”
“现在开始，我从一数到十，每数一个数字，就给师青玄增加一世的烂命，如果我数到十，你们还没有做出决定，那师青玄要换的烂命是……十世。”

师无渡

师青玄不忍下手，贺玄苦苦相逼，双臂断口血喷如泉，脑中清明神智仅吊一线，贺玄啊贺玄，你不是要我们死，无非是要让我兄弟尝过你当日走投无路的境地，到底如何，才能让你放青玄一马！

念及此处，抬头直视贺玄，冷笑道：“贺玄，你以为你赢了？就算我们兄弟今日命陨于此，我也是信徒遍地，称霸东海的水师，过我庙宇，谁敢不跪拜献礼，我弟弟也是美誉几百年的风师少君，你呢？你不过是个救不了全家，救不了自己的孤魂野鬼，活到今日，我还有什么不满意！我赚了！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牵动伤痛，嘴边又是一股血淌下。

贺玄

全家的遭遇正是贺玄心中最深最难以言喻之痛，师无渡出言刺激，无疑是想让他将他杀死。
贺玄怒极反笑：“师无渡，你以为我会如你的意吗？”
沉默片刻，他又道：
“你成功了。”
这是他唯一的软肋，即便如今他成为绝境鬼王，也无法扭转时空，改变过往，免去所有珍视之人所遭受的痛苦。
他冷静下来，看着他，淡淡道：“那你就去死吧。”
贺玄身形突然闪现至师无渡身前，他提起师无渡的头发，眼看就要杀了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好像有了比杀了师无渡更好的选择：“我改变主意了，不妨让你在死之前先欣赏一场好戏。”
贺玄转过身，一步步走向师青玄，围绕在他周遭的疯子见状如有了灵智一般，立即惊恐地分散开去。
弯下腰，仔细打量着师青玄的脸庞，手指撩开他散在额前的发丝，一路从眉梢轻抚至下颔，轻轻勾起他的脸，极为认真地问道：“我是谁？”

师青玄

一脸震惊地看着突然说出这一番话的师无渡，转眼间见到贺玄突然闪到师无渡身前，脸色瞬间大变，尚未开口求情却见贺玄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动作。
正暗自松口气，忽而感到周遭的人群突然散开，抬头见到贺玄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停到面前仔细打量，虽不明所以心里莫名一颤，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迟疑了一会，片刻道：“明……明兄，我……我求你能不能饶了我哥性命？如果可以我愿代他承担一切。”

师无渡

一丝危险的预感在心中迸发，“青玄，你休要多言！”

贺玄

“明……兄？到现在你还以为我是你的朋友明仪？”讥讽一笑，迫使师青玄将头扬高，与他相视，带着几分不解问道：“你究竟是太过天真，还是不肯面对？”
没有深究个中因由，对师青玄摇了摇头：“不，太重，你一个人承担，不够。”
手指松开他的下颔，沿着他的咽喉滑进了他的后颈，轻重不一的抚摸着，另一只手来到他的胸膛，将他系紧的衣带缓缓拉开，贺玄给出了选择：“不过，如果你配合我在你哥面前做这一场好戏给他看的话，也许，我会考虑你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