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复苏】【第二章】缚灵大阵

戴莉雅

杨澧 发表于 2020-6-8 14:29
“外国友人你好，感谢你不远万里来关心我们这种小城市的白求恩精神。如你所见桃源村的人们在死后被献祭于 ...

“以现在的水利工程技术，也不能疏导洪水吗？镇魂是天朝的政府机构，您不考虑下找有关部门帮忙吗？我听说天朝的有关部门是一个神通广大的机构。”

沈焕

被姐姐定住，挣扎着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呆呆的伫立在冰冷彻骨的江水里，逆着光，看着他们几个或面容恭敬，或语气悲伤，或诚心劝慰，又或者……释然相伴。

水光泼在他们随着动作摆动的衣服上，幽暗又苍白。

活像一群意寓不详的黑鸦，漂亮的长喙中衔着足以撕裂天地的尖刀。

然后以一个十分得体的角度，刺入自己的心脏。

1998年洪灾，一千人的无限重置，守护的土地，花了22年都无法……寻到的方法……

企图留下痕迹，真的能自我救赎吗？

一切再也回不了头的代价……又是何种难以意料的代价？

“当然是因为小焕嘛……”喃喃着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祖孙相依的二人，又很快颤抖着垂下眼睫。

“姐，你放开我吧……”良久后，对着姐姐语气柔和地压低嗓音，“ 我想在你的身边，我想抱着你……我什么也不会做了，毕竟……”

我这样没用的人，在这般动辄能撼动天地的能力之下，又能做什么呢？

蜉蝣撼树。

从来没有在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为力。

这一定是惩罚吧，不是惩罚又是什么呢？

惩罚我总是闭口不谈离开常德的事。

惩罚我甚至希望姐姐早已嫁人，这样就可以减轻歉疚，毫无负担地奔赴我的梦想和未来。

惩罚我……连抉择的能力也没有。

金柏奕

杨澧 发表于 2020-6-8 14:29
“外国友人你好，感谢你不远万里来关心我们这种小城市的白求恩精神。如你所见桃源村的人们在死后被献祭于 ...

默默也叹了口气：“这个缺点怕是遗传到我身上了，可能改不了了。”

沈百惠

“洪水什么的，死不死人什么的，我一点也不关心。”

“我一直是个恶人，挥挥手灭一座城，对我而言毫无心理压力。说让我做选择，我已经做了，我要解封，且不想伤你，所以找了杨资来解。明明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何搞得如此复杂！”

看向金柏奕，“你就操作一下，让这个固执的老头好好去死，别站在这里受罪，有那么难吗？”

“洪水冲了多少房子，伤了多少人，都算在我的头上不就可以了？想光绪二年，一千万的饿殍，说算在我头上也就算在我头上了。常德人口580万，一场洪水就算死个80万，跟我当年的一千万比也是零头。何况，现在死个一两千就特大事故了，新闻头版头条，跟没见过市面似的。也不可能死出上万人去。”

看向杨澧，“好吧，可能固执老头一定要个台阶。按谢冰城说的，现在处理天灾都靠高科技了，不像以前发生什么事就祭天祭地，然后我们就要组织开会，派谁谁，用什么法器去解决问题。现在凡人厉害了，异能者逐渐势微，我们都应该退出历史舞台的，让一切按照自然规律发展。”

“英雄你也当过了，孙子你也见到了，好好安息不好吗？”

沈百惠

沈焕 发表于 2020-6-8 14:38
被姐姐定住，挣扎着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呆呆的伫立在冰冷彻骨的江水里，逆着光，看着他们几个或面容恭敬，或 ...

解开小焕的束缚，抱住他，安抚地拍拍后背。

“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是姐姐对不起你。”

“因为你每天每天都在重复，我对你的判断永远只停在那一天。98年的那天，看到你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就觉得我有责任送你回去，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以至于我忽略了，你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看到你的修为一天天增长，我只觉得离我送你回去的目标越来越远。我害怕你再也回不去了，那便都是由我一手造成的。”

“你是个普通的孩子，你不应该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为魂修，踏进异能者的世界。”

“你太单纯，你会受伤害。”

“我想着我必须要保护你，所以替你做了选择。”

“我自知不是个好姐姐，做事情总是过于简单粗暴……”

拉开小焕，看着他的眼睛：“呐，现在姐姐问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沈焕

沈百惠 发表于 2020-6-8 16:46
解开小焕的束缚，抱住他，安抚地拍拍后背。

“你一直是个好孩子，是姐姐对不起你。”

拉住她的手，又扑进姐姐的怀里，紧紧的，几乎要用尽全力，因为只有亲自抱着她，才能安心。

“姐，你没有对不起我。”强忍着眼眶里快要满溢的泪水，缓缓摇头，“每天每天都在重复，这对我来说，我每天每天都在过着被你庇护着的简单而又快乐的生活，虽然没有回忆，但我每一天的记忆都是鲜活的，这已经是很多人这辈子都奢望过上的日子了。”

“而你在我看来，则意味着……每天每天都要忍受着即将离开我的痛苦，我知道的，你这么宝贝我……如果真的有什么对不起，这个惩罚……也已经足够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但是我知道你没有选择让我在死的那一天一直重置，不是吗？”

“也许以前的我想要成为一个能挣大钱的普通人，昨天的我想着投胎也不错，若天道有情，下辈子我们还能再做姐弟，不，兄妹，换我来护佑你。但是我现在想要的，是你啊，姐……我想要你平安无事，我想要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看你大力掀我被子，看你故作粗声喊我起床……”

“你看，我的要求，真的不多的……”尝到了苦涩的味道，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是满脸泪水，胡乱擦拭了一下继续道，

“如果这样要成为魂修我也不怕的……只要你好好看着我就好了……今天的我不是也好好过来了吗？”

他们一个个的，好像都很尊重彼此的意见，明明听起来温言软语，可像极了粗砺的瓦片，在耳边刮擦出……丑陋至极的声音。

不过都是不敢担责罢了。

“姐啊，可能你真的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很强大，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挥挥手灭一座城。”站得那么那么近，但眼里的泪已经多到了看不清姐姐面容的地步，眨去眼泪，机械地抬起手臂去轻抚她的面颊，手臂发抖，

“但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我这里行不通的，你就是我沈焕的姐姐，一个也拥有感情，憎恶，温柔的女人，仅此而已。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今天早上我看到那封写给自己的信，里面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沈焕，别怕，弱小不是无能，更不是逃避的代名词，因为恐惧我已经替你经历过了，你只要去努力就够了。”

“那一千个被困住的生魂，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们早已经死去，而那些数以万计的常德人还活着……我的重置能换来他们的安宁，我，愿意的，我想允落他们也会愿意。”

“所以啊，姐……同来何事不同归呢？”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们，都一起回家。”

白草折

“抱歉打断一下……”原本不知内情，站在一旁越听越是皱眉，忍不住插嘴，“杨澧是吧？我们没有过业务上的往来，也没有见过面，不算朋友，没有敌意，所以也许我能比他们……”挥手示意周围的众人，“更方便说一些实话。”

“两件事。”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字，“可能会很伤人，先给你道个歉。”

“第一件事，你错了。”

“如果我理解得没错，二十二年前，你和她，”指向沈百惠，“用和这个阵法阻止了沅水流域的洪灾，代价是一千生魂被困，你遭凌迟之苦，不死不休。”
“地面上那些本应该在九八年就死去的人，因此获得了更多的寿命。”看了金柏奕一眼，“刚出生的婴儿见到了这个世界的博大美好，年轻的人有机会展示拼搏的激情，也许还有不少老人，因此圆满地走完了生命的旅途。”
“也许是一万人，也许是更多的人，每一个应该死于洪灾而幸存的人，都应该感谢你的决定。你是他们的英雄，你的子孙应该以你为傲。”

“但是你错了。”

“你知道这世上有轮回、有因果，其实在所有之上，还有天道。”伸手指了指上方，“那不是什么难以揣测、不好描述的东西，说白了只有两个字，公平。”
“有收获必须付出，有收获就要努力，很简单。”
“简单到每一个孩子都能明白，但越是优秀的人就越是容易忽略。因为和一般人相比，同样的获取，他们的付出可能微乎其微，以至难以察觉。天长日久，也就忘了它的存在。”

垂下眼帘顿了顿，挑唇而笑，重新看向杨澧：“我说这些，也许有些迂回，那让我直说吧。”

“杨澧，你的举动可能确实救了万人不死，但是……”指向生魂所在的村落，“你凭什么认为他们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十？又或者你自己能够以一当万？凭什么觉得你们一千人的付出，就能换得万人乃至更多人的平安？”
“你换不来。”
“当年你阻止了洪灾，想要留住你的家乡，保护那里的百姓。如果今天阵破，沅水不单将有水患，还会山崩。不单当年未死的人，还有更多的人会失去生命，更多的地方遭到破坏。”

“这些，想必你也始料未及，这都不是你当日所愿，但你无能为力，无法改变，只能带着一天比一天更沉重的自责，承受煎熬。为什么能习惯凌迟之痛？因为还有百倍于它的心死。”
“这就是天道。”终于禁不住看向谢冰城，“你当时以为收获和付出是等重的。但当它反噬时，才知道自己的错有多离谱。”

收回目光，看回杨澧：“这是我要说的第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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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你不认错。”

“如果我没猜错，你脚下的阵法中翻滚的是冥河水。”看向杨澧脚下的阵法，“因为被阵法压制，它翻涌的势头应该会与日俱增，所以你清楚知道，在什么时候破阵，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二十二年时间，你与它朝夕相伴，你清楚它的每一丝改变。二十二年的时间，你都是独自一个人，你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如果说你对这个后果毫无概念，我不相信。”

“你的心里明白一切，所以你坦然接受破阵，却逃避亲自动手，去给自己的行为下一个定义。你不单是自私且伪善，你还怯懦而胆小，因为不敢面对，所以选择闭上双眼，不再去看。”

“你能承受二十二年的凌迟之苦，能承受二十二年的孤独，能承受二十二年日益沉重的良心谴责，却偏偏要在自己的亲人、朋友面前选择逃避。而他们……”

看向周围的每一个人，沈百惠、谢冰城、居心宸，甚至包括一直嘴硬的金柏奕，泪流满面的沈焕。

“他们明明知道这些，却还是遵循你的想法，代替你去承担，站在你的立场，回避事情真相。他们的宽广包容，不值得你动容吗？他们的未来，不值得你去守护吗？”

“事到如今，我不知道斩魂使存在的真相是什么，也许你们大多数人都比我更清楚。它或者并不纯粹，但它是能让我偿还罪业的手段，它的存在能够让我有勇气面对曾经的错误，那些就算是灰飞烟灭，也不能抵消其万一的错误。”

“杨澧，如果你已经想要承担自己的罪业，我邀请你，重新活一遍。用每一天、每一次受伤、每一个任务，去一点一点的偿还那些曾经的债，即使这样的日子，永无止境。”

伸手指了指天上流淌的水流：“二十二年了，那上面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不想去看看吗？”

“把压在你心里的那句话，告诉那个视你为偶像的孙子，告诉他为什么要破阵。告诉他什么是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居心宸

本不想再插嘴，但是听到前辈的理论还是忍不住发言：
“其实老杨的选择不难理解，天道不可战胜那只有试验过才知道，没试之前谁又能知道有什么后果？
旁观之人当然能够评价他的愚蠢，但在我看来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身处他的位置，又怎知他当时决定所下之艰难！
人总有自私偏爱的一面，长远甚至预测到未来会怎样那是不可能的，当然你可以为那被困的一群人叫屈，这是他们犯的罪，没什么可以争议的，但也因此，有资格评判的是受害者，是那1000人！包括他！”说着看向了沈焕。

“而且老杨他们从来没否认自己的罪，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是多么高尚，只是当时他们能够背负起的选择。
虽然现在说这种事有点不地道，但是净血教说到底也是想着对抗天道吧，但是结果呢？每个人都有执念，所以但看后果来评判他的初心，没有必要！”
……………………………～………
“当然，你的第二层意思我并不反对，刚才我的理解也是对他之前所做的，但是现在，他的确不该无视局中之人的意见，只想着逃避，既然是自己选择，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当然得自己承担自己去看！”

沈百惠

沈焕 发表于 2020-6-8 18:34
拉住她的手，又扑进姐姐的怀里，紧紧的，几乎要用尽全力，因为只有亲自抱着她，才能安心。

“姐，你没有 ...

看着小焕泪水汹涌，拿出手帕来给他擦擦。若非是舍不得他，舍不得日复一日平凡而幸福的日子，又怎会一拖再拖，拖到今日……

“小焕，你的心愿是每天都能被暴力叫起床，姐姐也有心愿啊……”

“哪怕有一天，你能记住前一天发生了什么，记得我们昨天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当我早饭偷工减料，做了和昨天一样的早饭时候，你能抱怨一句这个昨天吃过了。当我心血来潮，做了创意料理的时候，你能赞叹一句，这个以前没吃过。可是呢，你每天都是一样的，我每天都在被你遗忘，你却混无所觉。”

“说什么下辈子如何如何，说得好听……你干干净净，自然是有下辈子的。而我，等待我的，只有地狱的门扉。”

“你说成为魂修也可以的，可你根本不知道魂修是什么……你一无修为，二无城府，若是以前的我，带着你也就带着了。谁要碰你，我就撕碎了他。但是如今的我……”

无奈地摇摇头，“我一生树敌无数，想我死的人，比想我活的人多。你在我身边，我只会死的更快。”

擦干净小焕的脸，看着那张脸在孩童的稚嫩，与男子的刚毅之间，如果时间没有停滞，他会一直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吧。

“小焕啊，你要接受，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种，无论你多么想，也做不成的事情。”

金柏奕

杨澧 发表于 2020-6-8 14:29
“外国友人你好，感谢你不远万里来关心我们这种小城市的白求恩精神。如你所见桃源村的人们在死后被献祭于 ...

“祖父既然想把选择权交给沈前辈，那我来吧。”

破解阵法。

沈焕

沈百惠 发表于 2020-6-8 22:47
看着小焕泪水汹涌，拿出手帕来给他擦擦。若非是舍不得他，舍不得日复一日平凡而幸福的日子，又怎会一拖再 ...

先占个楼。

杨澧

金柏奕在破解阵法，感受到丝丝缕缕缠绕灵体的荆棘，正在缓缓解开。灵体的轻松，让内心加倍痛苦。

仰望上方的游鱼和船底，叹道：“巴扎黑，你说的没错。在98年那会儿，尚且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但一年一年，看着家乡飞速发展，那么多高楼大厦，桥梁铁路陆续兴建，却是我在他们头顶，埋了一颗定时炸弹。除了安慰自己，一定会有解决办法，没有其他的方式能减轻日复一日的焦虑。”

“直到无能为力，直到自暴自弃……”

“谢谢小居替我说话，以及卷到这件事里的小资，我很抱歉，让你经历这种痛苦的选择。还有杏姐和小焕，我对身边人，亏欠实多。希望能有机会，一一偿还。”

“但是，杏姐，我心中有所疑问。”看向沈百惠，“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位杀伐决断的女子，你为何纵我软弱至今日，又为何，偏偏是今日，你决心要结束这一切？”

沈百惠

“杨资，谢谢你最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杨澧，这不过是一生中小小的挫折，不值得你魂飞魄散。你只有活下去才会看到，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咳咳咳咳咳……”

剧烈地咳血，“桃源村的这个机关，总共有45平方公里，999个生魂，包含花千面和卜算子原本的缚灵阵，你的封印大阵，还有我放置的无限回环，这套精密且庞大的系统，维护是需要能量的。”

“我一直要强，所以不曾开口讲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这套系统的维护，消耗了我太多的力量。放在98年，我对这种消耗不屑一顾。但如今，情况有些糟糕……我不想等事情完全脱离掌控的时候，再来做这件事情。但，事情脱离掌控的速度，超出我的预料。”

“很遗憾，小鬼头，老谢，小焕，还有小毓……我罩不住你们了，谢谢你们曾经，相信我。”

见阵法已经松动大半，一掌把杨澧打出阵眼，自己站在阵中心。

“我在这里撑一会儿，你们快逃吧。”

谢冰城

接住杨澧，度入灵气稳住状态，放到皮划艇上。
打了响指，皮划艇开始逐渐膨胀，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供二十个人乘坐的……大皮划艇。

一手一个把金柏奕和沈焕拉到艇上。
“都上艇，我送你们出去。”

风之积

帮着把人拉上船

居心宸

沈百惠 发表于 2020-6-9 13:59
“杨资，谢谢你最终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杨澧，这不过是一生中小小的挫折，不值得你魂飞魄散。你只有活下去才 ...

“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还有沈焕？”看着她满是不舍，却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原以为美甲店离开之后就见不到了，现在再见已经算赚来的了，只是最后不知道能否实现她微不足道的愿望。

风吹木

阵法逐渐解开，上方的沅水往下漏，如下雨一般。有些鱼从天上掉下，还有个……人？

“噗通”一声，陈从天上掉了下来，不造哪边先着地。

陈。

啊，屁股疼！这哪？

风之积

看到一个乞丐掉下来：“天上下人了，打雷收衣服啦”

然后保持远离这个乞丐

杨澧

无视其他，回望着阵眼的方向，在皮划艇上安静的就这么一直看着，低声感叹，“杏姐，我终是有愧于你的，若是来世还能再见，当牛做马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