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骨】第二幕

乌骨-天涯

乌骨-灵镜 发表于 2023-4-6 12:03
屈指弹了一下天涯的脑门，“你也知道你连徒弟都打不过了，怎么找师父讨公道？”假装思索片刻，眼中笑意盈 ...

“天下间还能越过去一个‘理’字，打不过我也不怕！”灵姐姐这么说，摆明了不想告诉自己，但这话听起来，愈发让人好奇了，顿时脑补了各种灵姐姐和不归门的爱恨情仇，不过打不过人家徒弟也是事实，只好点点头：“我一定会的，灵姐姐，你等着我为你出气！”

“灵姐姐，你身上的蛊毒有办法解开吗？说起来，我也才知道你不是中原人士，你那颗珠子是从阴摩罗带出来的吗？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乌骨-灵镜

乌骨-萧洵 发表于 2023-4-6 12:12
“当着我的面说要绑我师父，孔雀使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当年那个地下室分明是个囚笼，但是却像格外整 ...

“哄小孩子罢了，少侠莫非当真了？我若真想扇他两个耳光，纵使不绑着，你猜他躲不躲？”

乌骨-叶孤行

乌骨-明樾 发表于 2023-4-6 12:13
八十二年，那时候自己还练功不得其法整日闷头挥剑，不知道江湖中发生了什么事。

沉默片刻，道，“弃剑山 ...

“江湖事我所知甚少，只是他消失三天再出现在我眼前，面容疲倦，自那之后他时常呆坐出神，我不知究竟是何人何事令他逐渐心生死志，但他的确一日比一日更沉闷，他回来之后，孤鸣山外也有许多陌生面孔不断徘徊。”

乌骨-萧洵

乌骨-灵镜 发表于 2023-4-6 12:28
“哄小孩子罢了，少侠莫非当真了？我若真想扇他两个耳光，纵使不绑着，你猜他躲不躲？” ...

听起来这孔雀使和师父真是有好一段过往，心中愈发好奇起来，面上仍是正经：“师父躲不躲是师父的事儿，让人绑了师父可就是徒儿无能了。”

乌骨-灵镜

乌骨-天涯 发表于 2023-4-6 12:24
“天下间还能越过去一个‘理’字，打不过我也不怕！”灵姐姐这么说，摆明了不想告诉自己，但这话听起来， ...

将青玉珠的机关打开给天涯看，“一个空珠子，你猜它会有什么办法？”看他愁眉苦脸的又有些于心不忍，“小小年纪别老皱着眉头，放心吧，这东西既然出自阴摩罗，等见到李西楼，我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乌骨-天涯

乌骨-灵镜 发表于 2023-4-6 12:41
将青玉珠的机关打开给天涯看，“一个空珠子，你猜它会有什么办法？”看他愁眉苦脸的又有些于心不忍，“小 ...

唉…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如此了。”

袁煌

人们把孤鸣山搜了个彻底，终于发现了李西楼的踪迹，他们将李西楼团团围住，整座孤鸣山的武林人土都拼命往那个方向涌去。

乌骨-容织春

乌骨-叶孤行 发表于 2023-4-6 12:23
这个名字自做了赏金猎人起便有耳闻，但从未想过他与义父的关联。

“大当家是否很久未见过于归？也在八十 ...

“正正相反，八十二年之后，他才真正的留在我身边，与我厮守，之前的日子，我多半是见不着他的。”

于大哥不会是这人的义父吧，于大哥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怎么会是他爹这么一个半老头子，不对不对。

袁煌

此时，叶孤行、灵镜离李西楼最近，两人各获得一条额外线索，可自由选择公开与否。

乌骨-李西楼

孤鸣山深处。

半倚松树盘坐，从怀中取出那截江湖中人人趋之若鹜的乌色人骨，轻轻抚摩着骨头上岁月留下的痕迹，神色渐渐恢复平静，是时候了。

喧杂声越来越近，终于有人发现了自己，随着几声高呼，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但踌躇观望，一时间无人敢上前。

终于，有一个年轻的刀客站了出来，他满脸通红，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却撕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伙一起上啊！乌骨就在前面！今天必叫李西楼有来无回！”

众人心中的火焰瞬间被乌骨点燃，呼喊着冲了过来。

暮色苍茫，叫人看不清这些形若癫狂的人脸上的表情。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仰头望向稀疏的星辰，微微一笑，手掌翻动，催动内力劈向身后堆拢的松树枝堆，只消一瞬，火势冲天而起，孤鸣山无垠的林海，在此刻由得那熊熊大火蔓延开去。刹那间，焮天铄地，爆鸣声不绝。

立于熊熊烈火前，火光之下的一张脸忽明忽暗，烈焰火舌，缭绕周身，淡淡一笑：“想要乌骨？那便来取吧！”

话音刚落，转身头也不回地跳入了火海之中。

乌骨-叶孤行

一瞬间火光冲破夜色，滚烫的焰浪舔舐星辰，火星和烟尘顺着那人的方向轻飘飘飞来，狠狠砸在自己眼中。

不敢眨眼，不能眨眼，因为在沸腾的人群与他们熏天欲望的那一头，是再熟悉不过的脸，他越过了终日麻木的砍杀，穿过旧日泛泛时光，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阿爹？”迷茫间唤了他一声，又眼睁睁看他再次扑向死亡。

“阿爹！”顾不得多想，提气纵身几个起越，拔剑砍了碍事的江湖人，是他！一定是他！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妄图抓住他一片衣袖。

乌骨-李西楼

一声熟悉的阿爹从身后传来，脸上浮现出一抹留念又无奈的笑，很想回头再看他一眼，这个可怜又倔强的孩子。

然而火势越来越猛，整个孤鸣山，都将在这场肆虐中为自己陪葬吧，可，不该有他。

身形未转，反手一掌拍在追赶而至的叶孤行的胸上，力量足以将他逼出火海。

乌骨-叶孤行

胸前受他一掌，多年拼死的争斗，依然难敌他一掌之力，巨大推力之下自己也滚在草丛之后。

再抬首他已怀抱着那截骨头，头也不回的冲入了火海，一时间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愤怒的讨伐之声。

唯有噼里啪啦的声音清晰入耳，分不清是山中草木在燃烧还是他的血肉，口鼻间窜入的是烧焊的呛人味道。

木然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五脏六腑在被什么无名的力量狠狠挤压着。

不知所措之下踉踉跄跄向前追了几步，叫什么绊倒在地，满目只有刻骨的火光。

“阿爹……”嗫嚅着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火海挪去，灼热的火浪让人睁不开眼，此刻什么也顾及不得，他在里面，他还活着。

那就一定要活着。

“救他……”不知道在向谁求助，今夜的孤鸣山除了自己，全是仇敌，只用一双手急急扒着燃烧的火堆，强烈的痛感从手臂上传来，原来被火烧着是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泪水尚未落下又被滚烫的热气吞噬。

双手间是数不清的燎泡，指尖早已残破的不像样，但仍固执的，坚定地挖着那团火，直到触到他的身体。

颤抖着双手将那个人形抱出火场，实在不能相信眼前一身焦黑与血红的人就是他，轻轻拂开他面上的脏污，声音嘶哑。

“阿爹。”

乌骨-李西楼

混沌中那声阿爹好像一直在耳边萦绕，皮肤灼烧的痛感渐渐变得麻木，眼睛被浓烟熏得几近失明，想要睁眼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负我良多却又予我不舍的世界，然而睫毛上挂着的火星如同最后一片星辰，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昏昏沉沉中好像被抬起，又被放在一片坚硬又柔软的背脊之上，那声阿爹也变得愈加清晰起来。

一丝清明袭来，微微动了动手指，触到一片被火烧了一半的衣袖，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声音。

奋力调整几许，终于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呼唤：“孤行......”

傻孩子。

乌骨-叶孤行

乌骨-李西楼 发表于 2023-4-6 14:08
混沌中那声阿爹好像一直在耳边萦绕，皮肤灼烧的痛感渐渐变得麻木，眼睛被浓烟熏得几近失明，想要睁眼最后再 ...

“我在。”

眼泪随着他一声轻唤滚落下来，偏头在肩上狠狠擦了擦眼泪，眼下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小心避开还在搜寻的众人，一路带他向山下行去。

“阿爹，孤行带你回家。”起纵间，只觉背上的人越发沉重，小心向上挪了挪他的身子，“不回家，我们去神医谷，我认识小医仙，她有神仙医术，可治世间百病，她若不行，还有她师父，那是个老神仙，他们一定能救你！若是不救，我便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谷的人，义父，我可以救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活着！”

乌骨-李西楼

“孩子啊，对不起。”沙哑着嗓音，费力地，和他做最后的道别：“我骗了你。”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不该救我的...我瞒着你，只是不想你卷入这场纷争，乌骨、江湖......这些都不是好东西......记住，不要为我报仇，也不要去管阴摩罗的事，答应阿爹，好好活着，为了自己而活。”

乌骨-叶孤行

乌骨-李西楼 发表于 2023-4-6 14:24
“孩子啊，对不起。”沙哑着嗓音，费力地，和他做最后的道别：“我骗了你。”

“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你不 ...

每一个字都落在心间，却让人不由恍惚，像是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充满尸臭的岁月，而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除了落泪，除了摇头，没有任何办法。

“我不要。”

他的气息逐渐微弱，尚不知是否能看清自己的脸，只拼命的、疯狂的摇着头。

“不要！你不要死！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当爹，要把我当祖宗！你不能死，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有你在，我就有家！你不要死！”

没有回应，甚至快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我找到了一个姑娘，她叫阿芙，她是我的心上人，我会娶她，她会成为我另外一个家人，阿爹，你不要睡着，你还没看到我娶她，你不要睡，你起来，我还等你做我的证婚人！阿爹！”

天光终于完全暗了，孤鸣山除了冲天的火光，看不见一丝其他的亮。

无论多么拼命，终究留不住一丝光亮，肩上的人没有再回应。

“阿爹，你又说谎。”停下脚步，背着他望向小路尽头，人间烟火冉冉升起，一盏盏花灯逐一被点亮，远处人影憧憧，伴随几声巨响，暗沉天幕上绽开一朵朵绚烂的花。

花灯节到了，落在脚下的，只有燃烧后残余的灰尘。

“我们回家。”

乌骨-李西楼

“我不要。”隐忍又倔强的声音传来。

眼前出现第一次看见这孩子时的情景，坐在尸堆里啃着树皮，瘦瘦小小的一只，孤苦脆弱，却又顽强倔强。

罢了，这孩子从小主意就大，阿爹走不动了，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终于卸下所有力量，瘫在孩子的背上。忽有风起，有落叶飘落在脸上，带着一丝泥泞的味道，贪婪地睁开眼，用尽力气伸出手，却终究是徒劳地，黯淡地，失去了所有感知。

李西楼，握不住的人生，就这样归于尘土吧。

袁煌

声音戛然而止，搭在肩上的双臂无力地重落而下，再也不动。李西楼死了，死在人声鼎沸中，死于冤仇与人欲交织中。

只余叶孤行，如一只孤鸟，以天地为笼，永远孤独的行走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