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第三章·问心门之谁能过情关2

宁夜

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皇帝斜倚在紫檀龙纹榻上，指尖轻轻叩着案几上那封边关急报。鎏金烛台的光晕在朱砂色的宫墙上跳动，映得父子三人的影子忽长忽短。


"都过来。"皇帝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的刀刃。太子玄色蟒袍上的金线猛地一颤，小皇子绣着暗纹的锦靴在波斯地毯上蹭出细碎的声响。案几上不知何时多了盘残局，黑子正被白子围得水泄不通。


皇帝枯瘦的手指突然按住一颗摇摇欲坠的黑子："北境三州闹饥荒，流民正往京城涌来。"他眼皮都不抬，将沾着朱砂的奏折往两个孩子面前一推，"说说看，该怎么处置？"


窗外骤雨初歇，檐角残存的雨滴砸在青砖上，像更漏在倒计时——这场试探，才刚刚开始。

太子

目光落在奏折上，静思片刻，在一片静谧中开口，声音低沉稳重：

“父皇容禀，儿臣以为，饥民非乱民，当以安抚为先：可急令户部调拨粮米，沿途设置粥棚，熬粥赈济，以安民心；
春寒未退，露宿易生疫病。可征用官廨空地，搭建芦席草棚暂作安置，并调太医院医官携防疫药石入驻，以防瘟疫。

其次，分散涌入京畿的人流：一可遣官员北上，就地安置灾民，二则劝返流民，愿归乡者，发放三月口粮与春种籽种，并令沿途州县派兵护送，严防劫掠。

其三，严令各地抑制粮价，若有囤积居奇，恶意提价者，查没粮米，杖责流放。

待局势稍缓，当彻查饥荒根源。若系河道失修，则责成工部整治；若是农事不兴，便选拔良吏往灾区教习耕植之法，这便酌情再议了。”

“儿臣愚见粗浅，若有不妥，还请父皇圣裁。”

皇帝

手指轻叩棋盘，“数万流民，归乡者每人发三月口粮，太子好大的手笔。”

看向小皇子，面色缓和，“老九，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小皇子

听闻父皇点名，立刻上前一步，眼中满是忧虑与关切，恭敬说道：“父皇，北境三州饥荒，流民涌京，此乃社稷之危、百姓之难。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开仓放粮，先解流民燃眉之急，在京城周边设置粥棚，保证他们有饭吃、有地方住。同时，儿臣愿亲自前往北境赈灾，深入了解灾情，调配物资，组织百姓重建家园。”

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微微红了红脸，又道：“儿臣听闻国师精通天文地理、奇门遁甲，若能请国师姐姐同去，定能在调度资源、安抚民心等方面助儿臣一臂之力，更好地完成赈灾重任 ，望父皇恩准。”

太子

皇帝 发表于 2025-4-4 20:44
手指轻叩棋盘，“数万流民，归乡者每人发三月口粮，太子好大的手笔。”

看向小皇子，面色缓和，“老九，有 ...

“是儿臣思虑不周，"躬身请罪，本欲禀明三月如今已然过半，且流民多有就地安置，再佐以义赈募捐，当不会增耗过多。

见父皇已问询九弟，剩下的话就没有说出口，立于一旁，听二人对答。

小皇子

看着太子哥哥恭谨又沉稳的模样，心中满是倾慕与敬意。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尽显储君风范。哪怕是请罪，腰背也挺得笔直，神色坦然又诚恳。

在父皇询问我时，他安静退立一旁，既没有丝毫的不耐，也没有流露出急于表现的神情，仿佛早已习惯将自身情绪妥善收敛。

暗自思忖，储君之路必定充满艰辛与挑战，而太子哥哥却能如此游刃有余，把每一件事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他平日里刻苦研习政务，对民生疾苦挂怀于心，今日应对流民之事便能看出一二。我向往着有朝一日也能如他一般，心怀天下，有足够的能力与担当。

但转念一想，还是好想和国师姐姐出去玩，真希望父皇能答应，期待和憧憬藏都藏不住，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父皇。

皇帝

小皇子 发表于 2025-4-4 21:14
听闻父皇点名，立刻上前一步，眼中满是忧虑与关切，恭敬说道：“父皇，北境三州饥荒，流民涌京，此乃社稷之 ...

“胡闹”，看他一副藏不住心事的样子，笑骂道：“术业有专攻，国师擅长什么朕比你清楚，你自请也就罢了，让朕的国师去赈灾是个什么道理？”

“赈灾朕自有人选，你若想跟去涨涨见识，倒也不是坏事。”

皇帝

太子 发表于 2025-4-4 22:22
“是儿臣思虑不周，"躬身请罪，本欲禀明三月如今已然过半，且流民多有就地安置，再佐以义赈募捐，当不会增 ...

手指轻叩棋盘，有规律的嗒嗒声在御书房内回响。

“思虑不周就多思多想，受灾地区恶意囤粮提价者如何处置自有律法规定，起了灾才想起来量刑，黄花菜都凉了。”

“许久未曾考校，太子学业生疏了，这几日就在东宫好好反思反思吧。”

太子

皇帝 发表于 2025-4-5 02:03
手指轻叩棋盘，有规律的嗒嗒声在御书房内回响。

“思虑不周就多思多想，受灾地区恶意囤粮提价者如何处置 ...

恶意囤积，哄抬物价，本就有律法可依，只是非常时期，自当重典惩治，以儆效尤。

微一抬眸，父皇对九弟的亲昵宠爱尽收眼底，和投向自己的冷峻目光形成鲜明对比。这份严厉与冷漠，曾误以为是因为储君之位需更严苛的磨砺，如今明白了，不过是不曾将父爱分我半分。

掩下心思，神色如常，恭敬回道：“儿臣遵旨。”

温和地看向身边的小皇子，声音轻缓：“九弟拳拳报国之心，勇气可嘉，但若真要前往灾区，请务必以自身安危为上，莫让家人担心。”

说罢，朝父皇深躬一礼，告退离开。

宁夜

太子刚躬身退至雕花门边，忽听得殿外金戈碰撞之声骤起，紧接着便是纷乱的脚步声踏碎了宫墙下的积雪。皇帝眉头一皱，玉扳指在龙案上叩出清脆的声响，正要呵斥——

"砰！"

朱漆殿门被猛地撞开，带进一股裹着血腥味的寒风。御前侍卫统领满甲染血，单膝砸在青金石地面上："禀陛下！九殿下的玄甲军破了神武门，羽林卫...羽林卫倒戈了！"他话音未落，一支雕翎箭突然钉入殿柱，箭尾白羽犹自震颤。

皇帝手中的茶盏"咔"地裂开一道瓷纹。透过洞开的殿门，可见远处角楼火把如血，黑压压的铁甲正潮水般漫过汉白玉广场。面前的九皇子负手看向门外，雪白的狐裘格外刺眼。

皇帝

殿外士兵缓缓推进，殿内寂静一片落针可闻，难以置信的目光转向最宠爱的小儿子，语气中难掩失望，“小九，你这是要逼宫？”

小皇子

望着那潮水般涌来的铁甲，心中有个声音在疯狂呐喊，可身体却不受控制。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带兵逼宫？  
想开口问询，喉咙却像被扼住。
在那股神秘力量的驱使下，缓缓抽出腰间佩剑，一步一步走向父皇。
每走一步，心中的挣扎便多一分。

“父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我听见自己说出这般冰冷的话语，可那不是我的意愿。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举起剑，向着父皇刺去。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小时候父皇将我抱在膝头，教我读书识字的场景。
泪水模糊了视线，而剑却没有停下。

太子

变故骤生，来不及反应，身体已经如离弦之箭奔了过去，一把推开父皇，蓦地胸口一疼，一把利刃穿胸而过。

皇帝

看着九皇子持剑逼近，眼底一片冰冷，起身间袍袖带翻棋盘，棋子纷纷散落，辛未持剑自屏风后闪出。

瞬间变故又生，太子竟挺身挡剑，伴随着棋子落地的声音，太子缓缓倒地，辛未上前制住九皇子（需要具细节的话有请小辛自己出场具一下）。

九皇子押入大牢着三司会审。宣太医给太子治伤。

辛未

听到殿前动静，瞬间拔剑从屏风后闪出。只是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见太子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九皇子的剑。

情急之下，冲上前去，左手抓住剑刃，停住其攻势。瞬息间，右手反手用剑柄亦击中九皇子咽喉，使其卸力倒地。

手中剑尖抵住九皇子命脉，怒视着他身后不再敢轻举妄动的玄甲军。

小皇子

剑刃没入太子哥哥身体的瞬间，温热的鲜血如飞溅的红雨，溅上我的脸庞。
那滚烫的触感，似要将肌肤灼烧。但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眸仿若寒星，未曾眨过一下。
可没有人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我的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望着眼前缓缓倒下的太子哥哥，他那往日里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满是痛苦与不可置信。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侍卫手中的兵器闪烁着寒光，拦住了我的攻式。
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双腿一软，重重地泄力倒地。
此时，五脏六腑仿若翻江倒海，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喉咙一甜，“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那蚀骨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人淹没，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我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腹部，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却依旧无法减轻半分痛苦。
眼前的世界渐渐模糊，唯有太子哥哥倒下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曾经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柔的话语，此刻都如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心脏。

怎么也想不到，我会亲手将剑刺向了最亲近的人。在痛苦与悔恨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

皇帝

示意辛未将太子安置在榻上等候太医。正欲亲自近前查看太子伤势，就见九皇子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痛苦挣扎，愤怒失望之下心仍是不由自主揪起来，侍卫无措愣神之际，太医已鱼贯而入，自觉分散朝两个皇子走去，立在身侧的近侍低声询问，视线从九皇子的方向收回来，摆摆手道：“该治治，不治怎么审。”朕养的儿子什么德性朕还不知道，领兵造反，就算他有那个胆子他也没那个脑子。

转回头看向榻上浑身染血的太子，心里五味陈杂，你是诸多皇子里，长得最像朕的，偏偏一双眼睛，酷似你母亲，多情又无情。皇后啊皇后，朕这般薄待你的儿子，他还肯不顾性命为朕挡利刃，你丢下他丢下朕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二十年了，你我的恩怨，朕也许该放手了……